金书武侠解读篇——长春子的性格蜕变(中篇)
继续上一篇的内容进行解读。牛家村野店一役,欧阳锋搅和了全真七子和黄药师的激战,在西毒的一番骚操作之下,黄药师痛失爱徒梅超风,全真教的二师兄谭处端死于非命,双方损失都不轻。因为丘处机的性格执念,全真教稀里糊涂的卷入牛家村野店这个高手坟场,又稀里糊涂的损兵折将,最后灰头土脸败兴而归。这件事带来的蝴蝶效应,影响了全真教往后余生,也影响了他,丘处机。
谭处端死前念得那句诗其实包含了深层禅意,只是全真六子此刻无暇去品味,他们甚至没有太多时间哀悼,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为周伯通(被假传死讯)、谭处端报仇,和黄药师欧阳锋清算这些血债(倒霉催的黄药师)。
嘉兴,南湖,烟雨楼,如此诗情画意的地方在八月十五那天刮起了连场腥风血雨,全真教为了复仇几乎倾巢而去,连第三代弟子也带来不少,这群小道士于南湖外侧随时候命,只要看到师尊们发出的流星信号就会第一时间奔赴烟雨楼主战场。
浙江嘉兴烟雨楼古往今来的任何复仇,除了决心和态度之外,更重要的是实力。全真六子很快就体会到失去谭处端带来的坏影响,无论是硬刚东邪还是血拼西毒,他们始终处于下风,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阵足以和东邪西毒任何一个斗得不分伯仲,如今少了二师兄,空缺只能从第三代弟子中替补,第三代的小道士在功力、经验和配合默契度方面和谭处端相距甚远,黄药师欧阳锋都是武学修为深湛之人,很容易就会发现木桶中的短板,一子受制,处处受制,全真众道被逼得束手束脚,阵法施展不开,灭团就在顷刻之间,失去谭处端后的最大危机已然浮现。
黄药师曾经和王重阳交情不浅,和牛家村野店时一样,这次他对全真诸子依然手下留情,出招极为克制,按黄药师的剧本,他只想破掉天罡北斗阵威风洋相一把,再和这些晚辈说清误会,口头训斥他们一顿,整套流程下来潇洒又体面,这符合东邪高傲的腔调。黄药师一再放水,欧阳锋可没这雅兴,老毒物要在周伯通来之前团灭全真诸子,所以招招都是狠辣凌厉的攻势,杀得众道险象环生,天罡北斗阵随时处于崩盘边缘,王处一甚至发出了流星信号指示外面的三代弟子赶赴战场,指望蚁多咬死象的打法作最后一搏,可见形势之危急。
西毒的字典里永远没有手下留情烟雨楼的连场厮杀精彩纷呈,全真教、黄药师父女、洪七公、郭靖柯镇恶师徒、裘千仞、赵王府高手团,几大势力交叠在一起将风景如画的江南之地变得战火纷飞,连空气中都夹杂着掌风剑影。战场胶着得让人窒息,南湖却突然大雾弥漫,浓雾给烟雨楼大战加了一道别样滤镜,能见度越来越低的时候,周伯通到了,他最喜欢热闹的氛围,烟雨楼大战属于江湖重磅消息,他岂会没有耳闻。他到场就意味着全真教这次不再有灭派之虞,虽然老顽童还是不着调,被西毒挑拨了两句后反而和黄药师动起了手(继续倒霉催的黄药师),但战场的形势始终被改变了。
欧阳锋和完颜洪烈另有后招,四周早就埋伏好了弓箭手,配合西毒摆下的蛇阵,照样可以将这群人一举歼灭,生死存亡之际,本地土著柯镇恶救了大家,他自小在嘉兴长大,对烟雨楼周围熟门熟路,双目已盲的他带着众人穿竹林出小路,摆脱了蛇阵又杀退追赶的官兵,危难退散,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全真六子又一次灰头土脸,若非这场大雾和周伯通赶到,他们已经成了欧阳锋手下的冤魂,短短几个月之间风起云涌变幻无常,和东邪西毒碰了好几场,一次比一次惆怅,此时的丘处机应该明白了武学世界的水有多深,一个不小心能淹死!自己以往在江湖上天天嘚瑟犹如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遇到真正的顶尖高手,唯有狼狈。
他的性格里有执着的元素,但是对胜负、是非观念也很豁达,脱离了险境,丘处机马钰等人找到黄药师郑重谢罪,老黄想必也不和他们一般见识,误会消除尽释前嫌。又过几天他们碰到了柯镇恶,柯大侠告诉了全真诸子铁枪庙发生的事以及杨康作茧自缚的悲惨结局,丘处机不胜感叹,杨康有此下场让他自责甚深。丘处机的性格正是如此,当他知道他做错了某件事,他会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同时也会在心里种下永久性的自责感,记住他这个特点,此处是伏笔。
没过多久,丘处机收到成吉思汗和郭靖的书信,邀其前去论道,他向来忧国忧民胸怀天下,对时局洞若观火,蒙古日渐坐大已成事实,借这个机会劝诫铁木真修心向善可令千万无辜百姓免受屠戮,想到这些,长春子丘处机带着十几名弟子开始了万里西行之旅。
丘处机万里止杀是真实历史事件成吉思汗只求长生不老,这种追求反自然规律的低级趣味是历代王者的通病,丘处机针对这些简单说了点健身延年、保民行善之道,整个大军西行和东归期间,他一路劝大汗恤民少杀,成吉思汗虽然不爱听,也不便过拂其意,因丘处机一言而得以存活的百姓不计其数,端的是功德无量。
南归中原之后,某天丘处机在济南府一个小镇酒家里邂逅到郭靖,一别数月恍若隔世,郭靖将大汗密令南征、逼死自己母亲的事告诉了他,丘处机不想看郭靖一直黯然颓丧下去,决定为他打开心结,二人去了华山,刚到山脚下就被沙通天等四人拦住了,我自己也想不通这几块料去华山到底是干嘛的,姑且算作剧情需要吧,丘处机和他们斗在一起,至于郭靖,去了个安静角落继续钻他的牛角尖。
适逢二次论剑期间,这几天的华山自然是人头攒动,如此热闹的场面怎能少得了周伯通,他来了,看到师侄丘处机和那几个小丑斗在一起,老顽童华丽出手,几下就制住了他们,羞辱了一顿,周伯通虽然贪玩,但却不嗜杀,如何处置这四个妖怪,他另有一番计较,喂他们吃下毒药,命丘处机押四人去重阳宫幽禁改造20年,表现好就释放,表现不好就继续留在终南山上蹬缝纫机。丘处机欣然领命,告别众人,押着四人返回重阳宫。
至此,《射雕》原著暂时没了丘道长的戏份,小说也到了尾声阶段,从烟雨楼大战结束后,到他《射雕》原著里下戏这个期间,丘处机行程被排得很满,足迹甚至蔓延到了中亚,他见证了蒙古兵的所向披靡,见证了花剌子模的灰飞烟灭,见证了战争伴随的流离失所,这段时间他的大脑承载了太多内容,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坐下来思考人生,心绪始终是杂乱不平静的,当他回到重阳宫可以静下来思考之后,他想明白了一些事,也悟出了二师兄死前念那句诗的深层含义,从此性格开始发生转变。给丘处机十年,他会带给大家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神雕》原著里的丘处机又是什么样的呢?谭处端死前念的那句诗究竟有何深意,敬请期待下一篇内容,本系列专题的收尾作《金书武侠解读篇——长春子的性格蜕变(后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