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火云 第二回 盐步夜巡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唐李益《写情》
在星巴克见的的朋友叶巡潮是颜遵老同学吴桐介绍的。两人都是夏商银行工作人员。不是，叶巡潮已经离开了夏商。听叶兄弟说吴桐最近常在盐步油站揽客办卡，所以在佛山安顿下来后，很快地，颜遵就来到盐步油站。
“有没有办过夏商车主卡？加油有优惠。”
“办过了。注销了。骗人的。”一位车主在给斯巴鲁加好油之后，面对吴桐揽客，很不耐烦地回应。
“吴桐！”
“颜遵！”原本沮丧的吴桐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振作起来。
“你来了。不好意思，最近忙着抓业绩，顾不上回复你。”
“叶兄和我说你最近常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这里是真的偏。”
“联系上兴业银行的人了么？”
“骗人的。”
轮到朋友说一样的话，吴桐傻眼。
“说带我见兴业银行的人。没想到是要我申请他们公司的网贷。”颜遵苦笑道。
“老叶现在给网贷公司打工啊？”
颜遵点了点头。
“哪家公司?”
“有钱花。”
“看你的表情，以为是什么不良网贷，原来是百度的网贷。正规的。”
“是正规的。但我需要网贷吗？”颜遵道。
“做我们金融的，压力大。为了业绩有时需要得罪人。”吴桐为以前同事说情。
“夏商又推出什么卡吗？”在两人聊天时，一位比亚迪车主过来。
“颜遵，我招待一下。”
“我上个厕所。”
“好的。”
进入油站大厅，颜遵在征求站长意见过后，到厕所解手。离开厕所，颜遵无意间看到了光州银行的宣传海报。
“您是吴兄弟的朋友?”一位阿姨模样的店员问颜遵。
“是。”
“有两家银行工作人员在这里办卡吗？”
“哪止。多的时候能有五家。” 另一位女店员笑着和颜遵说道。
“五家！”颜遵愣了一下。
“您要不要买几箱水?我们油站现在搞促销。”女店员狡黠地问颜遵。
颜遵早就听马伟辉说有些合作油站店员看到有生客像银行领导，就推销产品。因为上司为了属下在油站办卡顺利就痛快答应请求。没想到自己就遇上了。
“什么情况？”看到窗外的车主动作幅度大，似乎生气了，而吴桐点头哈腰，颜遵赶忙走出大厅。
“我没有碰过网贷。我看起来缺钱，需要网贷吗？”车主气冲冲地推开吴桐的手，打开车门，即将离去。
“怎么了？吴桐。”
“都快录完资料了，结果问他有没有碰过网贷。结果人家一下子生气。”
“你也是的。都快录完才问。一开始问，人家不会多想。都操作这么久了，你一问，让客户以为银行系统提示了什么，以为你浪费他时间。”话来自另一位男性。
“梁晋你来了。”
“看你从头到尾给人办。认真到没发现我在身边。这么认真，还让客户走了。”
“汇通银行的梁晋。”
“您好。”
“您好。”梁晋敷衍地回应颜遵。
颜遵认真打量了来人一下。
梁晋似乎带着火。这火，可以引爆整个油站。
“我昨天在南方广场见过你们的路迅兄弟。”颜遵谄媚地朝梁晋笑了笑。
“哦。是不是他问你要不要加入汇通，你是不是还认识我们的严枫主任?”
“是。他跟你说过我啊。”
“他跟我说你比较喜欢光州银行。”
梁晋的回答让颜遵尴尬。
“光州银行的小姐，不是，小姐姐很多哦。”吴桐缓解一下尴尬。
“那怎比得上夏商银行！”
“老卢怎么来了。”
普法银行的职员过来。
“早就来了。听你们吹水。”
“颜兄弟为什么不跟老同学一起在夏商工作?”
“面试了。我的女领导不喜欢他。”
“你到过夏商银行禅城金融中心?”
“到过了。”
“感觉怎样？”
“吃饭时间看到很多夏商的靓女，我感觉自己要死。”颜遵照实回答。
“颜兄真是老实。靓女这么多，你肯定觉得自己要死。”普法银行的男职员笑道。
“哈哈。”
“经商银行靓女比较多。所以颜兄不选择夏商吗？”
“哈哈。”
“我比较喜欢信忠银行的。”颜遵认真说道。“比较有温度。”
“呵呵。信忠银行是很有温度的银行吧吗？”
“夏商女的太多，男职工太少。女性在工作上能应付就应付。我很难学到什么，还怎么把业绩提上去。”颜遵道。
“英雄所见略同。”
“靓女有没有办过浦发银行的卡?”
一位女生士开大众过来。
“那光州银行的呢？”
颜遵注意梁晋很久了。
“这是我名片。普法银行卡您值得拥有。”
“梁晋！听到人家没有夏商银行的卡，怎么不揽客?”卢兄明显在满意。
“这种年轻漂亮的一般不想办卡，有男人当ATM取款机。懒得招待。”
“梁晋百花丛中过，叶叶都沾身。”
“哈哈哈！”
“梁晋，给你介绍的大沥客户见了没有？”
“梁晋是中国，是俄罗斯，很有骨气。”
“梁晋，我感觉你带着火。我们可以做朋友。我们在一起可以引爆整个盐步油站。”颜遵情不自禁地当众说道。
“不要啊！站长就在那边。”
“我们一个是俄罗斯，一个是中国，不肯做狗，又不肯去死。”
“颜遵，你来真的?”
“不要啊！梁晋他老婆过来了。”
南海深来，南海大呀，南海有鱼又有虾呀！还有颜遵喜爱的中海油。初中时在音乐课上学到《海娃变油娃》，轻松好听的歌词颜遵到现在还记得。心情舒畅，于是颜遵在心里一遍遍唱到《海娃变油娃》。
颜遵很久没有和优秀的人一起聊得这么开心。之前在餐厅他很难过，他无法日日忍受素质低的人醉生梦死，不把工作当回事。盐步油站的夜很迷人。颜遵想起了与达·芬奇齐名的荷兰著名画家伦勃朗的杰作《夜巡》。
几家银行的职员在中海油灯光照耀下，形象都很鲜明，跟《夜巡》里灯光照耀着的众人一样形象鲜明。本来在过去很多晚上，颜遵无心欣赏明月，但今夜觉得南海的明月分外迷人。
“南海月明珠有泪。”颜遵想到了李义山的诗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