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今年最特殊的小说了
读渡澜的小说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质疑,自我疑惑之声也许会在你的心中不时响起——这调皮的渡澜,到底要说什么?虽然她的想象力和纯粹都是如此鲜明,但你却会常常陷入她局部的恣肆汪洋而迷失方向。
很多文学圈人士,看了渡澜的小说,都用了一个词——惊讶。作家林白说:“渡澜的文字令人惊讶:蓬勃与衰败混杂、坚硬和鲜活并存。她明亮激越又冷郁沉着……”作家李西闽说,阅读渡澜的小说“是一种崭新的阅读体验,陌生、神秘、爆燃的想象力。”
渡澜的笔下是毫无做作的,是蓬勃向上的,是肆意的,又是冷静的调性。是让读者质疑又被吸引的笔触,是读者看过后会为之动容的生命力。
刚读渡澜的小说,你首先遭遇的就是它的语言,既会被文本中绵密、机智又富有诗意的言辞所震惊,也会对其语言构成产生些许的疑惑。也会对小说呈现出的“异质性”感到无所适从。这也是很多先锋文学的特征。但如果进入她的世界,会发现,她对文学语言奇妙运用后产生的陌生感、新奇感、美感会令人对文字的感知体验出完全的不同。翻空出奇的比喻,童话喻言般的人物行为逻辑,是如此的自然。渡澜说,荒诞的外表之下,“每一篇小说里都有我对现实世界的思考。”
被网友评论为可能是2022年最奇妙的小说里面装着《傻子乌尼戈消失了》《声音》《 昧火》《坏脾气的新邻居》《威风老虎》《谅宥》《圆形和三角形》《三丹姐姐的羽毛》《美好的一天》《金甲虫》《去看乌嘎跳舞》十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植根于自然,茂然生长在内蒙古大草原的风里,奇异的想象乘风而来!
但想象力背后的内核是严肃的,是哲学的,是带着渡澜的自我探索和思考的魅力所在。
随着虚拟了自然之子、畸零族裔乌尼戈,庞大陋异却充满温柔宽宥之力的多足怪物莫德勒图,亦人亦兽不为世所容的初生儿嘎乐……“有异—抵牾—复归天然”,渡澜的叙述甚至仅仅遵从由语言的自发碰撞而产生的连锁反应。所有这些都彰显着她的“无中生有”的文学虚构能力。她回到了写作叙述本身,回到了故事和感觉,回到了语言的平面。
《傻子乌尼戈消失了》成为个人性的艺术形式,它变得更加接近人的情感、人性和存在本身。
渡澜小说无所不包,叙述获得了从未有过的自由,贯穿小说始终的不是故事,也不是要为人物立传,而是一种浓烈的情绪,它们或感伤、或温馨,或柔软、或粗粝,或缠绵悱恻、或暴戾躁郁,或小心翼翼、或大开大合。与其说能够彰显出小说的肌理框架,不如说那些文本的叙事都是情绪的流淌。它是智力与勇气驱使下的冒险运动。
渡澜给读者带来一块又一块惊喜的拼图,像烟火一般绽放出红色的蓝色的绿色的,甚至是五颜六色的片段。
读《傻子乌尼戈消失了》如林地探秋,满地枯叶中捡起一片,顺着它的脉络感受它的成长和衰落,随着清脆的低吟,叶子碎裂,散成细微的粉末,只余下叶茎作为它的墓志铭,但是并不需要感到哀伤,抬头是依然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