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那一吻

暑假时，刘海和莹虹提前一天返校。他们的感情发展的很顺利，因为之前的种种，其实心里面早已经埋下了感情的种子，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这个种子就可以慢慢冲破地面，破土而出。

他们都觉得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也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秒。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只能周末一天时间，这对于相恋的人又怎会足够？他们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在暑假里，两个人的家距离有三十公里，彼此心里都是想念。两个人也都没有把关系告诉家长。假期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胜过在石市上学的时间，因为在校时，至少每个周末还可以有一天在一起。

于是，刘海打电话给莹虹，约着提前一天返校。

返校后，自然互诉衷肠，不觉日暮。虽然已经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有半年时间，两个人也只是牵手压马路，没有更亲密的举动。那时的大学远没有现在这样开放，大多数学生的观念还是传统和保守的。

刘海不想走，莹虹想要留。

学校里有网吧，可以通宵。刘海说，要不咱们去网吧看电影吧，明天我再走。

他们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因为尚未开学，网吧里的学生不是特别多。刘海把右耳朵塞上耳机，把另一只耳机戴到莹虹左耳朵上。

那天看的是《花样年华》、《卧虎藏龙》、《周渔的火车》。开始的两个电影，两人精神挺好，到了看第三个电影，夜已深了，莹虹有些困倦，就把她的凳子朝刘海拉了拉，靠近他。慢慢地坚持不住，头靠在刘海的右肩头睡着了。

刘海轻轻歪过头看着莹虹。她的大眼睛，长睫毛，眼皮偶尔还会轻轻跳动一下。她的呼吸很均匀，嘴角还有一丝口水。

刘海闻到莹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气味，心跳得砰砰直响。他伸出右手，轻轻揽上她的腰，还要保持稳定，坐不稳就摔倒在地上了。

电脑屏幕上是周渝和陈清在舞池里的初相识。刘海尽量坐直，身体向右稍微倾斜，让莹虹靠的更舒服一些，手也揽得更紧一些，他歪着头，想要吻莹虹的嘴唇，发现困难有些大。网吧是公共场所，不敢太过造次。只得作罢，不甘心地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刘海保持这样“僵尸”般的姿势过了两三个小时。他虽然也很困，但是一直坚持没合眼。电脑上的电影已经播放结束，他也没有再换别的电影看。就那样看着莹虹微红的脸，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凌晨六点，天已经微微亮了。莹虹醒了，揉揉眼睛，看见刘海的脸。

哎呀，我睡着了，你睡没睡？

没有睡，看着你呢。

看什么？莹虹有些不好意思。

刘海指指她的嘴角。

莹虹不好意思，用手擦了下嘴角，嗔怪地剜了刘海一眼。

两个人走出网吧，牵手在校园里散步。时间尚早，校园里偶尔有早起晨读英语的同学。刘海对莹虹说，等会我就坐公交车回陆院。

嗯。莹虹低着头，小声地回应着。

刘海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快速地吻了莹虹的嘴唇一下。

刘海很紧张，心跳得很快。他只觉得莹虹的嘴唇软软的，似乎还有一丝丝甜。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吻了莹虹。

莹虹愣了一下。她大概也没想到刘海这么“色胆包天”，大庭少众情况下，竟敢强吻民女。

空气好像凝固了，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对视了十几秒。

莹虹先打破了僵局。

走吧。她轻声说，手却更紧地握住了刘海的手。

两个人走到公交站。谁也没有提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