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先生的故事（5）

A先生说不清楚这个女孩是在享受孤独，亦或是被孤独侵蚀，但他就是被吸引住了，全神贯注地望着他。

或许是昨晚的酒精还在发挥作用，渐渐地他听不见坡后礼堂传出的发言声、掌声，也不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一个抽烟的女孩，和一个发呆的男孩，男孩在肆无忌惮地看着女孩。

他的大脑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快走！赶不上了！”

但他的眼睛和脚告诉他：“等等，就一会，一会就够了！”

后来A先生跟老大讲起他和W小姐的初遇，他是这样形容的，南美洲的古印第安人用烟草为人占卜，巫师燃起烟草通过缭绕的烟雾将会得到神示，而他在那天缭绕升空的烟雾中，看见了自己的神示，一个孤独且充满魔力的女孩，神在耳边对他说：“这个女孩将带给你......”

“啪”

还没有等A先生说完，老大把厚厚的一本必修《高等代数》拍在A先生的头上。神说她将带给你一个响亮的耳光。你不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吗？赶紧去把你的猪窝收拾一下，等一下那个妖婆要来检查寝室卫生。

A先生很希望女孩可以看他一眼，但女孩并没有。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信息提示疯狂震动，看见老大发的信息，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是去参会的。走到路口拐角时，他回头想多看一眼，好让自己记住她的脸，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A先生只记住了一头微卷而细软的长发。

A先生气喘吁吁地跑到礼堂门口，然后像个老鼠一样溜进去，在心里暗暗祈祷辅导员没有发现自己迟到的事情。

他在过道弯着腰张望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找到老大那个坐得笔直的魁梧背影，而且老大旁边刚好有一个空位，应该就是帮自己留的。A先生瞬间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老大就是老大，办事靠谱！”A先生边想边往那边溜过去。

“不好意思，借过。”

“不好意思，让一下”

“麻饭抬一下脚，谢谢”

A先生穿过人群的时候感觉自己像火车上高叫着“香烟、瓜子、矿泉水、泡面!"的列车售货员。还要露出带歉意的假笑，面对这些带着起床气的新生。

距离到达自己位置还隔着一个人的时候，一双穿着细跟高跟鞋套着丝袜的腿拦住了自己。

“不好意思，麻烦......”A先生抬头看见了辅导员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带着和自己一样微笑。只不过她的微笑看起来更具有威慑力。

“酒醒了？吃了早餐吗？喝完酒不吃早餐对胃不好的。”

A先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只好像一只呆头鹅，喉咙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辅导员拍拍自己和老大中间的空位，示意A先生坐下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大旁边有一个空位，也知道了为什么老大正襟危坐得像上门见家长的坐姿，因为他也是。

“下面进行大会的第九项章程，有请学生会主席上台讲话，掌声欢迎！”

台下掌声雷动，相对校长致辞时稀稀拉拉的掌声可谓是云壤之别。当他目光向台上望去的时候，A先生也不由得鼓起了掌。

台上的女孩穿着一身他熟悉的着装，黑色小皮鞋、牛仔裤、白色衬衫，珍珠做成的小天使发圈束着那一头微卷细软的长发。画了淡妆。

她站在那里，就像一道风景，虽然A先生觉得这样形容她很老土，可是当时A先生的脑子里实在是想不出其他词语。

她抬起头来，笑笑，然后标准的鞠躬。然后开始了她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