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是勇气

文/紫玲珑

人生海海，既然每个人都跑不掉逃不开，那不如去爱上生活。

人生海海，这是一句闽南话，意思是人生像大海一样变幻不定、起落浮沉，但总还是要好好地活下去。

作者麦家，1964年出生，从军17年，历任军校学员、技术侦察员、宣传干事、处长等职。

1997年转业到成都电视台担任编剧，后专心于小说创作。著有长篇小说《解密》《暗算》《风声》《风语》等。

《人生海海》是麦家历经八年的首部长篇小说。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9年4月16日出版。

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你要替我记住这句话。

小说讲述了一个浑身是谜的人，在时代中穿行缠斗的一生。故事离奇古怪，藏着让人叹息的人生况味。既有日常滋生的残酷冷漠，也有漫长时间携裹的仁慈大爱。

这是全村最出奇古怪的人，古怪的名目要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下去。

首先，他做过国民党军队的上校，革命群众一边斗争他，一边巴结讨好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找他拿主意。

其次，大家都疯传他是太监，于是村里的孩童经常偷看他那个地方，却好像还是满当当，有模有样。

还有， 他从来不出工不干活，天天看报纸，嗑瓜子，日子却过得舒适丰盈。他如同珍宝一样养着一对黑白猫，村里人宁愿做他家的猫。

当然，还有好多理由，都是让人难以远离却对他相依相守的留恋。

我想写的是在绝望中诞生的幸运，在艰苦卓绝中的道德。我要另立山头，回到童年，回去故乡，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

全书以第一人称叙述，23万字，分三部，345页。我整整读了两周，当然我只有晚上有时间看书。

当我读到第三部第十七章，莫名地却是清醒地开始有泪，而且是泪流不止。前两部蓄积的情感闸门一泄而开。此时此刻，只有短短的100页。整夜读完，泪湿满襟，情难自抑。

我写书评，感觉特别累心。在头条优质群里看到，有的作者三天读完一部书，并写出书评，感到尤其羡慕。

我必须全篇通读，于重要之处有感而发，记录笔记，并用铅笔做标记。全书读完后还要不时返回，复看深刻章节。

当一个人心怀悲悯时就不会去索取，悲悯是清空欲望的删除键。

01 亲情覆盖，祈福一生

爷爷对家族，对父亲，对主人公的“我”，父亲对主人公的“我”终生庇佑。

爷爷知道上校很多事，也不知道上校很多事。知道上校最多事情的必定是父亲。父亲追随上校，就像他的影子。

上校在那个年代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外科军医。他以此身份做掩护，潜伏下来，忍辱负重，做着正义凛然之事，却被诬陷为“汉奸”。因为男人的下体被陷害镂刻了深深的字迹。

上校最后被抓，爷爷含羞带辱，却难以为家族洗清对不起上校的罪名，因此成为全村人的不齿公敌。父亲即使长跪一夜，也难辞其咎，只能与爷爷护卫着年仅16岁的“我”被龙头带领，远逃异国他乡，以防被不明真相的村人斩草除根。

父亲寸步不离，一生守候着上校的老屋，为家人驱赶心中的邪魅带罪之“鬼”，为苦苦救赎自己和后代，身心倍受煎熬。

岁月不饶人，人生难回头。幸福是养自己心的，不是养人家眼的。

02 友情深邃，弥漫人间

总是有人，怀疑世间是否还有真正的友情。

《人生海海》这部书里，无须一条条禅解，字里行间完全可以搜索出父亲对上校的友谊，我对小瞎子的由恨到怜，最后到友情的转变。

父亲深知上校内心深处的爱恨情仇，默契地护卫着他在村里的地位，默默保护着上校的身体，名誉，还有他身边的两只猫。这一黑一白的精灵，像极了上校的命运，有时天定神算，有时却又是黑白颠倒。

而小瞎子是主人公的“我”的童年玩伴，却被坏人蛊惑，寻机时时处处暗算上校。

在那个黑暗的年代，小瞎子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阴狠地算计了一个夜晚，夜黑风高之时，以公开的理由绑架上校，准备偷窥上校的下体，读出那个部位的纹身字迹。

这是上校的奇耻大辱，小瞎子因此被上校割舌并被挑断手筋脚筋，终身无法言语，只能像僵尸一样跳动。

“我”恨了小瞎子三十年，终于以友情为重，最后选择原谅，供养小瞎子一生，使他从“可怜虫”变成了网络上的大亨“可联虫”。

人生悲喜错落，谁能在友情徘徊不定的一时之间，说尽孰轻孰重，孰是孰非？

她不能选择和上校同时生，却可以选择同时死。她选择和上校同时死，是为了来生与他同时生吗？

03 爱情真挚，情深不寿

林护士曾经是上校的战友，对上校一见钟情，后因上校被组织安排的特殊身份，与上校失联。

十几年后，她寻找到上校的村庄，经历了那一场人间浩劫，再见到心爱的人时，上校已经被迫害得疯掉了。

原来，上校被以“汉奸”的罪名抓捕入狱，被折磨几个月后押上审判台。当时，小瞎子带上几个人冲到台上，强行要扒掉上校裤子查看。情急之下，屈辱恨极，上校拼死护卫，狂啸着冲到台下，瞬间崩溃，疯了。

林阿姨带着智力如孩童的上校，远走他乡，养蚕为生，昼夜抚慰，为爱守护终身。上校寿终那日，林阿姨为自己注射药物致死，追随上校而去。

林阿姨选择和上校同时死，是为了来生和他再度相爱一生。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上校下体的字，导致他终生的恨海情天。家国情仇，演变得爱恨交织，最后终成爱恨分明。

上校活了96岁，差不多一个世纪。

生活有时是如此令人绝望，但人们兴高采烈地活着。

虽然他和她的故事，像世界上的两滴血，游离的越来越近，相依为命，只看到活得吃力，孤独，凄凉，却是用眼泪洗刷一世清苦，以孤独覆盖两个人的幸福。

上校死去了，他一生纠结掩饰的那一处，最终被他的爱人雕琢成了一处树林，刚直挺拔，如松般站立。

世上真的没有完美的人生，只有不完美才是人生。

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是勇气。

作者简介

紫玲珑，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呼兰区作家协会副主席。哈尔滨市党史研究会会员、哈尔滨市延安精神研究会会员、哈尔滨市诗词楹联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地方文学研究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