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畦 20

第二十章

“真有这么个神奇的地方？”

“真的。”朗峥说，“在半途中，有一处岛，我们在那儿可以补充一些物资。怎么样？我考虑周全吧？”

“太周全了。”萧一抱着手臂，倚着船头而坐。

行了大半天后，他们都昏昏欲睡。苏莺突然说：“我想出恭。”（“出恭”是明代上厕所的雅称）

“啊？”萧一诧异地看着她。

“真是的，我忘了考虑这个了。”朗峥叹了口气，“苏莺，你把帘子拉起来，拉长点，就站在船沿上，我俩背过去。”

“这……行吗？”

“行。”萧一说着，率先背过身去。朗峥后而随之。

苏莺踌躇了一会儿，才撩开下摆，脱了裤子，非常不自然地上起了厕所。

此时，萧一碰了碰朗峥的胳膊，极小声地说：“你真会出主意。”

“可不是么。”

“不过你没想到在海上怎么出恭，考虑也不怎么周全。”

“就算我想到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朗峥停顿了一下，又问：“你是不是喜欢苏莺？”

萧一瞥了他一眼。

朗峥狡猾地一笑：“我也喜欢。”

“我早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苏莺说她发现你看她的眼神很怪，我就猜出来了。”

这时，苏莺已经提好了裤子。她把帘子一拉，发出“赤啦”的声音。朗峥和萧一听见了，便回过头来。

“你们刚才叽叽咕咕的，聊什么呢？”她问。

“随便聊聊。”朗峥不假思索地答道。

“真能聊……”苏莺坐了下来，“不过，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喜欢……知道，还有……眼神。怎么回事？”

“呃……这个……”

“说到‘眼神’，我想起来了。萧一，我那次跟你说朗峥眼神的事，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什么事？”

“你忘了？我说朗峥看我那眼神奇奇怪怪的。”

“你还是别知道了。”

朗峥悄悄地掐了萧一一下。萧一又悄悄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我想知道。”

“都说了……别知道了。哎呦……”

此时，朗峥又踩住了他的脚。

“什么‘哎呦’？”

“哦，没什么。”朗峥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好，那我不为难你。”

“谢谢。”

“什么谢谢……”

“朗峥，你嘟囔什么呢？”

“没有啊。”

苏莺轻轻一笑，没有再计较。

茫茫大海，行了多远都像是没有移动一步一样。

晚上，朗峥从木板底下的包袱里拿出两套不厚不薄的被子来，说：“苏莺一套，我俩一套。要是我有钱，就拿三套了。”

这时，他们才发现船是如此狭小，导致朗峥只能抱着被角与众多行囊挤在一起。这情景，真是令人想起来就得笑个不停。

又是无聊的几天过去，他们终于到了一座小岛。朗峥修理了一下船，又找了个住处，准备在这里歇息几天，购上一些物资。

一天下午，他们在一处几乎没有人的小巷里走着，突然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