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书生（12）
【一份名单】
丽娜有一次在吃饭回来的路上问他：“书生，出名的感觉如何啊？”
“当然爽啦，不过嘛，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他故意把“猪怕壮”几个字说的有清晰又有力度。因为丽娜那段时间老埋怨自己太肥不苗条，所以我们知道他话里有话，就忍不住笑。但丽娜没反应过来。
“他骂你了！”阿英提醒丽娜。
“他骂我啥呀？”丽娜还反问阿英。
“挑拨离间者，八婆也！”书生在阿英面前怪腔怪调地说。
“你……”
“我刚才骂丽娜了吗？”书生倒还理直气壮。
“骂了！”阿英也不示弱。
“骂什么啦？”
“骂……”阿英突然明白了什么，没把话说完，“又没骂我，我说啥呢？！”
“这才乖嘛！”书生不怀好意的笑了。
虽然从表面上看，我们这届学生很轻松、甚至很放纵，事实上竞争是很激烈的。每次考试完的排名都不相同，这自然是有人努力了，有人放松了。但书生的名次比较稳定，他说他是在“坐山观虎斗”，所以他的成绩不升而降，他一点儿不担心忧虑。所以，我们有人佩服他，也有人轻视他。佩服他，是因为他的成绩虽不是名列前茅，也是好多人拼命熬夜依旧可望不可及的。轻视他，是因为他原本可以做的更好，却整天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
老班说：“他这是在自暴自弃，不思进取，迟早会后悔的。”
英语老师说：“他肯定有什么心事，整日心不在焉的！”
化学老师说：“这家伙有点儿怪，每次考试，大题对得多选择题错的多，难题对得多，简单题错的多。说他不会做，不合道理。说他马虎，咋能每次都马虎呢？弄不清楚！”
“得让他写一份说明材料交上来，也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物理老师发话了，“他初中的时候，我就教过他，也聪明，也听话，成绩一直都挺好的。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子呢？”
“他的性格有些古怪，活泼好动，凡事很自信，思维反应速度快。但是从他的作文中可以看出，他太愤世嫉俗，甚至有点儿玩世不恭。”语文老师分析的比较透彻。
“那这次，学校让初步估计一本名单，你们觉得他能算上一个吗？”老班提到重点了。
“危险！”
“难说！”
“可能性不大！”
“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
“我看他能算一个！”一直没发话的生物老师发话了，“凭我的观察和经验，他不是个久居人下的人，他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一直以来，成绩最稳定的莫过于他，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于是，在一本拟定名单上，他留下了，不过在他的名字后面比别人多了两个字——待定！
第二天下午，老班和书生在教室里聊了很久，开始时，书生还说说笑笑、怡然自得。最后可能是老班把那件事告诉他了，他开始不自在。老班走了之后，他一个人坐在那儿，好久没动一下，有同学和他说话他也不理，眼神透漏出浓浓的无奈和迷茫……
“怎么了，欧阳克？！”我坐到他对面，模仿他的动作坐着。每次考试不理想或是感情受挫，他总会想办法来安慰我。我早想回报他，但他似乎一直那么优哉游哉，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
他没反应，依旧呆坐着。
“傻了？！”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还是没反应，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老班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呀？有啥大不了的事儿，能把我们欧阳克弄成这样？！”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而是起身到教室门口傻站着。
我也跟了出去，恰巧不远处，马莉和她的男朋友边说边笑，做着情侣的亲密动作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你看那边！”我指着马莉他们说。
他看了一眼，还是没说话，又转身回教室了。我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原因，所以我又跟了进去。
那会儿，吃饭的吃饭、打球的打球、逛街的逛街、睡觉的睡觉、约会的约会、打牌的打牌，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用右手托着下巴坐着，我用左手托着下巴坐着。就那么傻傻的互相看着，我老是忍不住要笑，他却一直木愣愣的，好像在他的面前，除了墙就是空气。
“诶！人都哪儿去了？”丽娜嚷嚷着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几根狗尾巴草，看到我们连忙退了出去，还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继续你妈的个头啊！”书生终于说话了，说完就出去了。
“你们刚才干什么呀？”丽娜笑嘻嘻的问我，“不会是我们堂堂戴大小姐想追欧阳克吧！”
“追你妈的个头！”我骂完就回自己座位坐下了。
“那你们刚才……”
“刚才怎么啦！”我生气了，跟他说了半天，他理都不理，费了那么大劲儿，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还被人误解、笑话，“刚才老班和他谈完话，他心情很差，我打算安慰安慰他，他一个人发呆，啥也不说！”
“我就说嘛，我们戴大小姐怎么会看上欧阳克呢？！”
“他很难过吗？”丽娜似乎知道些什么，想了想说,“也难怪，我听阿峰他们说，老班在拟定一本名单的时候把他给甩了！”
“不对呀！我们听欧阳江河说有书生啊！”
“有是有，在名字后面加了大大的‘待定’！”丽娜说，“那跟甩了有啥区别？那样更丢面子！人家进重点班的时候是榜眼儿！”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那个名单，平静的日子就被那个无聊的名单搅合了，对于书生这样的人来说，这种痛苦……难怪会变成那副模样。
“那书生现在会去哪儿呢？”我问丽娜，其实也算是自言自语。
“肯定是喝酒去了，他们男生有点啥事就喜欢喝酒！”
“我们看看他去？”
我和丽娜去了桥头小饭馆，那是我们同学经常吃饭喝酒的地方。进屋没见书生，却遇到了甜甜在那儿。
“你看到书生了吗？”丽娜问甜甜。
“没有啊！”甜甜不解地问，“你们找他干嘛呀？”
“学校拟定一本名单的时候，把他给甩了，他怄气着呢！我安慰他，他一句话不说，还跑出教室不见了，我以为他来喝酒了。”我解释说。
“在宿舍吧！”甜甜说。
“就是啊，”丽娜也同意，“我们咋没想到呢？”
于是甜甜也随我们回了学校，问了好几个从宿舍出来的男生，都说没看到。我们有点着急了，心想：应该不会出啥事吧，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冲动的，而且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是很大的……
我们见认识的同学就问，后来有人告诉我们，他在学校后面水渠边边儿那儿吹风。天哪！那条水渠修在半山腰，山脚下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水渠到河边至少有400米高，全是悬崖。在那儿吹哪门子风啊！我们听说之后更急了。
“去给老班说一下吧！”丽娜说。
“书生那么幽默的人，不会想不开的。那次老师让他拿着卷子在教室里走一圈，他都能笑得出来。”甜甜比较乐观。
“还是不告诉老师好，我们先去看看吧！”我综合了一下她们的意见，顺便说了我的担心，“要是跟老师说了，结果没啥事，咋办？但是如果真的有事……我们……我们又没和老师说……那又咋办？……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去瞧瞧吧！”
“我们去了之后，跟他说啥呀？”丽娜突然问。
“对呀！”甜甜也觉得不知道说啥，“要是没啥事，我们慌慌张张的不好吧！”
“我怎么知道！”
于是我们边走边商量跟书生说啥，没多会儿，我们就看到他了。只见他坐在水渠的最边边儿上，一会儿用手梳理着头发，一会儿又用手拍拍额头，一会又捡起几个石头朝河里扔，然后埋头沉思起来……
“你们觉得会不会有事？”甜甜问我们。
“不知道！”丽娜想都没想。
“我也不知道！再等等看！”我想了一下，还是不清楚。
于是我们坐在不远处，讨论了些别的问题，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他一直在沉思，或许都睡着了。
“那边儿特凉快！”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吗？昨天教室热成那样，那地方还有点儿冷呢！”
“吹吧你！”
说不巧，还真不巧，马莉和她男朋友许卫也朝这边来了，边走边说边笑。
“怎么办？”我推了推丽娜。
“什么怎么办？”甜甜不知道情由，极度不解地问。
“我跟她熟，我去说说吧！”说着丽娜就过去了，说了几句之后，许卫回教室那边，马莉随丽娜到我们这边来了，好像也很担心。
“新月怎么了？”马莉问我们。
“可能想跳河！”甜甜答应地挺快。
“跳河？！”马莉被吓住了，“那……咋办？”
“没那么严重！”我笑着说，“我们也只是猜测和担心而已！”
“看来担心他的人还不少啊！”马莉的话听着有些怪怪的。
“你不会也担心他吧！”甜甜问的更怪。
“我……”马莉有些不自在，脸上有些泛红，“我和他是老同学，担心他很正常啊！”
“就是啊，”丽娜笑了，“何况……”
“书生在那睡觉，我们在这干耗着不行吧，万一他睡着了，不小心掉下去了咋办！”我看他们说题外话太投机，把我们的目的和任务都忘了，就提醒他们，顺便替马莉解围。
“那我们能咋办，现在？”
“过去跟他聊聊吧！”马莉说。
“行啊！我们说啥啊？”丽娜问。
“直说呗！”甜甜走在最前面。
“那还是有点不好吧？”马莉说。
“那你走前面！”甜甜听马莉那么说，就退开让玛丽走在了最前面。
“你们来干嘛？也来吹风啊？！”我们刚到跟前，书生就抬头看着我们，可能他早就看见我们了。
“是啊……”我们随口应和着。
“你不欢迎我们啊？”甜甜问。
“我哪敢啊！要是那样，你还不把我从这推下去啊！”书生笑着说。
“那不正和你意吗？！”甜甜也笑着说，“我才没那么傻呢！”
“什么正合我意？”书生有些不解地问。
“她们说老班找你谈话之后，你的心情坏透了，想跳河！”甜甜向来嘴直。
“跳河？！”书生大笑起来，“我会跳河吗？”
“那你一个人在这干吗？”丽娜找地方坐了下来，“这地方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吹风啊！”他叹了口气，把脸转向河对面，“说实话，现在是老了，要是在年轻气盛的时候，说不定还真会跳下去！”
“你现在才18岁，你年轻气盛的时候是多大呢？”我笑了，也选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十四五岁的时候，”书生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那时候看《倚天屠龙记》，看到张无忌掉下山崖，学会了九阳神功，我一直想找个地方跳下去呢！”
“老班都跟你说了些啥？”我见他谈笑风生，没事儿人似地，就回到中心问题，因为逃避是能解决不了问题的，心里有事儿必须说出来才会好受。
“他说，他们在拟定一本目标的时候，勉强……”书生说的很轻松，但我能从他的表情里感觉出他心中的波澜，“……很勉强地把我留下来了，是因为还有生物老师一个人支持我！”
“那你是怎么想的，准备怎么办？”马莉终于发话了。
“别理他们，到时候考一个一本给他们瞧瞧，学校太无聊了，一本是我们考出来的不是他们定出来的。”丽娜抢着说。
“就是！”我和甜甜异口同声。
“只能这么想了！”书生长叹了一口气，“我还能怎么办啊？求他们把名字后面‘待定’两个字去掉吗？荒唐！真他妈荒唐！还没考就被他们打击了！”
“你知道？”我以为老班没跟他说那么细呢。
“老班什么都说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反问我。
“阿峰他们在老师办公室看到那份儿名单了！”丽娜说，“回来他就跟我们说了。”
“好事不出门啊！”书生苦笑了几声，回头看看马莉，“诶？杂你一个人来了？许卫呢？”
“是不是刚才那个男生？”甜甜看着马莉，见马莉点头示意后，指着丽娜说，“被她拦回去了！”
“把他拦回去干吗？”
“不知道啊，你应该问丽娜！”甜甜看着丽娜。
“我……我哪里拦他了……是……是他自己回去的！不信你问马莉！”丽娜强词夺理地说，“你不知道不能瞎说冤枉人！”
“算了！”书生劝住丽娜，回头对马莉说，“他不会多心吧！”
“应该不会吧！”马莉有些不自在。
“他每次看到我都不自然，你告诉他，我欧阳新月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敌人！他完全可以把我当做陌生人，视我不存在也行！我可不希望因为我的存在，你们还要闹矛盾！”
“闹什么矛盾？”甜甜的好奇心又来了。
“小孩子不懂就别问！”书生略带指责地说。
“我是小孩子，你是大人？你多大？80还是90了？”甜甜生气地问，“我又没指明了问你，多事！”
“好了，晚上要上课，我们回去吧！”我圆场说。
“好啊！”书生识趣站起来，伸伸懒腰说，“我的腰都酸了！走吧！”
快到教室了，小美突然在身后大喊：“欧阳克，快快快！我都找你好半天了！”
“找我干嘛？”书生走了过去，我们也随了去。
“有人发短信让你回个电话！”
“谁？”
“叫梦影！电话号码你记一下！”说着递给书生一纸条，“是13858452114！”
弄好之后小美就走了，马莉问书生：“梦影一直和你有联系啊？”
“原来，每周通一次电话，但今年没有！”书生边看着号码边说，“我家里的电话坏掉了，阿皮的手机也在家里，已经五六个月没联系了！”
“真的是梦影来短信了？”我替他高兴，所以语气有些激动。
“嗯！”书生嘀咕说，“奇怪啊！她怎么会知道小美的手机号码呢？”
“恭喜你啊！断了线的风筝又回来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说。
“那还不快去给人家回电话？！”马莉看着书生，虽然表情上没什么不对，但我总觉着和我们说出来的话有那么些区别。作为女生，我能想象来她当时的不自在，但是我现在不会了，因为我明白感情的事，大多是自寻烦恼，尤其当时那会儿的所谓的感情。
“你们吃饭没呀？”书生突然问。
“吃了！”甜甜说话总是最快的。
“没有，”我们几个倒是不约而同。
“要不，”书生摸了摸头发说，“咱一块出去，打完电话吃个饭！”
“你请客啊？”丽娜问。
“当然了，几位姑娘能赏光的话，是在下最大的荣幸。”
“那就走吧！”甜甜说着就准备走。
“你吃过了还去？”我开玩笑说。
“我听说欧阳克很少请客！”甜甜回头看着大家，一本正经地说，“这种机会难得，我怎能错过呢？大不了，回来的时候到卫生室买一盒江中牌健胃消食片！”
“不至于吧……”丽娜笑了。
“走吧，时间不早了！”书生示意大家搞快点，马莉却扭扭捏捏地说，“你们去吧，我……我不饿。”
恰这会儿，阿英过来了。听说书生请客她也要去，还劝马莉说：”去吧，大家聊会儿，不饿可以少吃点儿，再说了，我那新月哥哥请一次客不容易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地呀！”
“就是啊，一块儿去吧！”书生极有诚意地说。
马莉想了想，又回头望了望，我们也望了望，见到许卫正在教室门口看着我们。马莉摸了摸鼻尖儿，“你们快去吧！……我真的不饿！”说着，没等我们说啥就回教室了，许卫赶紧迎接了他，扶着马莉的肩膀进教室了。其实，她不急着走，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劝她了。
“明明都想去了，突然又不去了！有病！”甜甜埋怨说。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走吧！”书生打趣说，说话时神情也有些不自在，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们首先一起到话吧打电话，在我们一致的、无理的、强制的要求下，他妥协地使用了免提。
“喂……”电话通了，“是欧阳新月吗？”
“好像是啊！”书生示意我们不要说话。
“高考没多久了啊，你应该都准备好了吧！”
“差不多了吧！……对了，你是咋知道小美的手机号的呢？”
“你原来不是把你同桌的号码给我了吗？我这段时间，打了好多次都是他妈接的，后来我问咋样才能才能找到他儿子，她就告诉我一个号码！”
“你往我家里打过吗？”
“打过好多次，一直没人接！”
“不是没人接是没法儿接！我家电话坏掉了，一直没人修。”
“哦……”
对方突然不说话了，可呢个是在沉思，可能是太激动，不知道说什么。书生也没说话，大概过了二十几秒吧，书生找到话题了——
“你那边好玩吗？”
“当然好玩了，比学校了强多了！”
“热不热？”
“当然热了，比你们那边热多了！”
“不穿衣服都热的那种？”
“还是没几句正经话啊你？”对方笑了，笑得很动听。
“你别想歪了……我……”
“好啦…别贫嘴了，你准备考啥学校啊？”对方语气明显冷静下来了，“清华还是交大？”
“清华？”书生苦笑了几声，说，“交大！都下辈子吧！我这辈子还没想好上啥大学呢！”
“自信点儿吗？！我相信你的实力！”
“再说吧！对了，你找到男朋友了吗？”书生的问题把我们搞糊涂了，明明……
“还没有啊，我现在还小，而且事业也一点儿都没有。还不想谈那些事。”
“人家在拐着弯儿教育你呢！”阿英碰了碰书生。
“多嘴！”书生白了她一眼，继续说，“想你那么优秀的女孩，追你的人肯定不少吧！”
“有当然有啦……不过……”
“都被你拒绝了？！”
“你怎么知道？”对方提高了语气。
“我……”书生看了看我们，好像是想求助，我们没理他，他就说，“我瞎猜的！”
“瞎猜也应该有个理由吧！”看样子，那个梦影是想逼书生说出点儿啥，听说他们之间从来没提过‘追不追’那事儿，但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这个……”书生为难了。
“因为他喜欢你，不想让你答应别人呗！又是多嘴的甜甜。
“新月？你和谁一起？女朋友？”
“不是……”书生开始结巴了，“是朋友……不过确实是女的！”
“你也谈恋爱了，那……马莉呢？”
“我……没谈。她在谈。”
“她不是和你……”
“不是，是原来我们一届的，但你应该不认识。”
“千万别忘了好好学习，我们原来的老同学就你们两三个还在读书了！为我们争口气啊！”
“我会的！我不能让你失望，更不能让自己失望啊！”
“不让我失望？”对方又笑了，幸福之中有点儿不怀好意地反问道，“我有什么好失望的？你想多了！你说……我会失望啥啊？”
“明知故问！”阿英撇撇嘴说。
“我咋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不知道，你帮我想想呗！”
“也行，想好了再打电话告诉你！”
“好啊，我等你………”关键词出现了，我们都忍不住想笑，最后她又加了句，“……你的电话。”
“那人说话不简单啊！”丽娜出了话吧，感慨说，“就是不知道长得咋样了！要是跟我相比呢……”
“差远啦！”
“那你还追呀，那么差！”
“我是说你差远啦！我什么时候追过你啊？”
“你……”丽娜无言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