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与我女儿一般大的女孩，你如今可安好？

2018年6月19日    星期二    雨

今天与女儿一起去听一个有关高考填报志愿的讲座，在经过一座天桥时，我内心猛然想到了一个与我女儿一般大的女孩，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是否安好，她的爷爷是否依然还健在？

十四年前的那个秋冬季，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和她的爷爷每天坐在这座天桥的阶梯上，面前摆放一只掉了漆的搪瓷碗，乞求路过的行人施舍，小女孩在爷爷的怀里撑来撑去，顽皮地缠着爷爷与她嬉戏。

那时的我在一家大型的百货商场上班，每天都要经过商场门前的这座天桥。

我注意到那个小女孩与我女儿差不多大，头上用不同颜色的细长旧布条扎着两个小辫子，又脏又旧又不合身的衣服裹在身上，圆圆的小脸蛋，大大的眼睛，要是洗干净了还是个很漂亮的小丫头。

她的爷爷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苍白的头发，酱黄色干瘪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一身破旧的衣裳，坐在铺着旧草席的天桥台阶上，佝偻着身体，一边陪着孙女嬉戏一边带着虔诚的眼神望向每一个走过他们跟前的人们。

也许这个小女孩内心强大，或者生性不敏感，没有感觉到自己与别的小朋友不同，也许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她的爷爷，这么小就跟着爷爷出来流落街头乞讨，小丫头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有时缠着她的爷爷疯闹嬉戏，有时跑到十米外的肯德基店门口，眼睛盯着着从里面出来的人们手里拿着没吃完的东西。

有一次，有个小朋友手里拿着自己没吃完的肯德基，随手一扔，在旁边看着眼馋已经流出口水的那个小女孩，飞速跑去捡起来，连忙送往嘴里，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边吃边迅速地回到她爷爷的怀里坐着。

这个小女孩的确是活泼可爱，大方自然，要是生活在一个健康完整的家庭里，长大后综合素质肯定是很不错的。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家里发生了什么？爷孙两个沦落到流落街头乞讨。

我也曾经向他们面前那个破旧的搪瓷碗里投过好几回一块钱的，每回都会得到她爷爷的点头以示感谢。

我还带过两大袋子女儿穿过的衣服给那个小女孩，她爷爷接过去的那一刻，欣喜不已，小女孩连忙在里面翻找自己认为最漂亮的衣服裙子。

第二天小女孩就穿着我女儿的浅绿色毛线花纹连衣裙，头上的两个小辫子也由她爷爷重新编织了，只是脸上仍旧那样的脏，不知他们夜晚住在哪里，可能是住的地方没有水吧。即使这样，小女孩看起来还是很漂亮的。

日子也就那样不咸不淡的如流水般淌过，人们每天在各自的生活里劳碌奔波，无暇顾及周遭的变化。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座天桥上乞讨的爷孙俩具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们阵守了半年的阵地的。

我只记得，他们离开天桥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出门逛街，在另外一个热闹的地方看见他们爷孙俩坐在那里乞讨，那天，小女孩身上穿着我女儿的夏季连衣公主裙，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圆圆的脸，眼睛大大的，脸比原来干净了很多，看上去很漂亮。我仍然向那只破旧的搪瓷碗里投了一块钱。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今天，我和女儿路过这里，让我再次想起了那个小女孩。

那个曾经和她爷爷流落街头乞讨的小女孩，不知你现在怎么样了，你的爷爷是否依然还健在，你是否也像别的孩子一样，到了上学的年龄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走进了学堂……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都已过去十四年了，今年是你们参加高考的年龄了，现在的你也像我女儿一样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如今的你也许早已踏入社会打工了，你是否过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