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散文秋麓拾遗想法

连不喜欢的人都说好了,那是真正的好

2019-03-04  本文已影响127人  徐小多杭州

常有人以为我是北方人,原因是看我非常喜欢吃面。喜欢到什么程度?若是饭吃饱了,我还能再吃一碗面,而面吃饱了,一粒饭都不想吃了。只要是面,随便怎么烧,哪怕就是把面捞到剩菜的汤里,我也唏哩呼噜的吃得贼香。

于是有人想当然的以为,我工作单位离杭州有名的百年老店“奎元馆”面馆只距百十来米路,自然应该是那里的常客。这一点,他们实在是错了。我至今去那里吃面的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不会超过五次。除了第一次是自己慕名而去的,其他都是被朋友硬拽去的。为什么?那里把什么面都烧得非常难吃。

于是,在我身上似乎就存在着悖论:如果说吃面到了不讲究的地步,那么,我应该是最喜欢吃面的人,杭州最好面馆的面一定喜欢吃。但是,我现在连杭州最好面馆的面都不喜欢吃,那么,我不能算是喜欢吃面的人。

前不久,与几位好朋友去千岛湖。千岛湖的鱼,以及鱼的烹饪是非常独特和有名的。饭点到了,我们找了一家千岛湖久享盛名的鱼味馆。大鱼头自然是必点的,其他随意点了几个野味、蔬菜。

朋友中有一位癖鱼似命的,等大鱼头一上,就拿过我的碗,要帮我勺汤夹鱼。他是知道我什么鱼都不喜欢吃的,所以一面动作一面言语,“你相信我。我吃过那么多的鱼,我说好一定是好的。你不吃要后悔的。”没办法,我只能双手接过那碗鱼汤,出于礼貌,喝了一口汤。凭心而论,不难喝。

因为鱼,席间引出一个话题:某一物的好,究竟是由喜欢的人做判定,还是应该由不喜欢的人做判定。

我坚持认为,某一物的好,应该有不喜欢的人做判定。我讲了一个故事以佐证观点。

很久很久以前,我的一位女同事怀孕了,闻到肉味就恶心。一日,我请同事来家聚餐。我内当家的烧了满满一碗拿手的红烧肉。说也怪了,女同事闻到肉味居然没有恶心,还小心翼翼的品尝了一块,而且是肥肉。隔了一日,女同事悄悄地对我说,“能让嫂子给我烧碗红烧肉吗?太好吃了”。

如果“好”是由不喜欢的人做判定,那么,喜欢的人就无事可干了吗?不是。某一物的“不好”,应该由喜欢的人做判定。

譬如说做评委的。评委都是由社会或行业公认的对需要评判的某“物”喜欢挑剔的人。他们的评判不是建立在赞美的加分上,而是建立在“挑剔”的减分上。

什么叫挑剔,就是找毛病,找缺点。评委在细节上苛刻指责、严格挑选。俗话说,在鸡蛋里头挑骨头。他们百般挑剔,逐一减分,把某物挑剔得体无完肤,无错可藏才是最高境界。若是评委对某评判“物”最后给予了“好”的评定,评判用语里断然少不了一个词——“无可挑剔”。

香港有位蔡澜先生,与金庸、黄沾、倪匡并称为“香港四大才子”。蔡澜先生有个雅号——“食神”,曾担任过中国美食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节目总顾问。他是个嘴吃四方,又很挑剔的食客,还出过一本“蔡澜旅行食记”。其中有篇“杭州之旅”,把个杭州餐厅里的所谓“杭州菜”说得一无是处。

蔡澜先生原话,“我每回来杭州试菜,都没有吃过满意的,一次,又一次,餐厅里的杭州菜让我觉得失望”。他的依据是什么?他说。“马兰头切得不幼,豆腐干也不细。不这么做,马兰头的香味是跑不出来的。吃过的酱鸭和鸭舌头,也干干瘪瘪,卤得不是太咸就是太甜……”满腹的直面微词,满满的据理挑剔,但是非常有说服力。

蔡澜先生的“食记”二字,与杭州话的“食饥”读音巧合了。“食饥”是杭州人对“好胃口”的另一种俚称,说“头颈贼细,只想食饥”。好胃口的蔡澜先生是在“吃”上吃出境界的人,是喜欢之人,是挑剔之人,是有资格评定之人。他说杭州餐馆的杭州菜不好吃,断然没有人跳将出来与他论理(估计也论不过他)。不过,他说好吃的那些菜,我看了,未必。

说到结尾,我又要和今天的合唱评定绕在一起。道理都说了,只出结论:无论你经受了哪一级的评委,无论他们说了什么好话和歹话。你都捡那些“挑剔的”歹话听,这对你有好处。千万不要沉醉在评委对你的赞美和夸奖上,赶快一风吹过,千万莫当真,除非他或她承认了对你的演唱“无可挑剔”。

连不喜欢的人都说好了,那是真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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