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平妖传(序章)
御剑平妖传(序章)
序章
剑靈乱世千载基业毁一旦
齐神浩劫百年惊梦醒三更
时间长河奔流不息，尽管前路礁石遍布，尽管暗涌百转千回，却阻挡不了生命之轨迹，人，以脆弱又坚韧之身躯汇入长河中，并以彷徨又坚定之脚步向前方迈进。他们踏着先人之尸骨，给予后人坚实的背影，为了向上天伸出求知之手，以令诸神恐惧地速度前行着。其中少数人有幸参悟大智慧，得道升仙，却不再关心人间疾苦，尽管如此凡人仍然希望超越三界轮回，长生不老，永登极乐。修仙一词已不再陌生，修仙门派林林总总，以蜀山齐神派、佛教少林寺、东海蓬莱道观为首，兴盛一时，然而一场灾难险些使蜀山齐神这个享誉千年之门派毁于一旦，于是乱世再起……
“启禀掌门师兄，东方青龙门已经失守，我派两百名弟子全军覆没！”
“师父，南方朱雀门被毁，三百弟子无一幸免！”
“报，师父，妖兵已攻入少阳正门！”
伴着师兄们凄厉哀嚎的是大殿外漫天的黑火，依稀记得他们说完这些话虽经全力救治不久亦被身上残留之黑火化为一堆骸骨，肉身顷刻灰飞烟灭！使我们这些台下最小字辈的师弟们无不悚然，依稀记得有些师弟吓得哆嗦着尿了裤子。
掌门师祖须髯若雪，鹤发童颜，一身银丝白袍，高重威严，面带凝重。如今只剩下大雄宝殿中八十精锐弟子和三十个尚在总角之年的徒孙，被追逼至这般惨景任谁也难以想象，不久前还是人丁兴旺的门派，顷刻间将要家破人亡。
掌门师祖环顾我等众人，言词苍劲却语带悲凉，太息曰：“此乃天欲亡我齐神！门下弟子听令！”
“是！”
“六十弟子随我前去降魔，另二十人护送年幼师弟下山。”
众弟子争相前去伏魔，愿与掌门师祖一同慷慨赴死，争执不休时师祖强制留下了二十位师叔，和其他六十人飞身行纵出大殿，那六十人中就有我师父，依稀记得我跪求与师父同行，他坚决不肯，争执到最后便赏了我一巴掌，这是自拜师以来他第一次掌掴我，以往和蔼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怒。
“仕隆，你滚，我没你这不懂事理的任性徒弟！”他对我呵斥道。
“师父，徒儿愿与您共患难以报知遇之恩！”我再三叩首，师父却不再回头。
当其他师叔揪住我准备一并出逃时，我突然挣开，并向大殿正门外跑去。
“仕隆、仕隆快回来！”要好的小师兄弟们喊着我名，声音愈发遥远。
奔出大殿，一片地狱景象呈现眼前——遍地骸骨，黑火铺天盖地，在梁栋、殿宇间耀武扬威，亭台楼阁支离破碎，漂浮于空中，这还是我熟悉的威武庄严的齐神派么？成千的黑色妖魔漫天飞舞，他们身形虚无，周身被黑色火焰包绕，正张开血盆大口倒提着将牺牲之齐神弟子身躯整个吞入，身形一时间胀大两倍，俄而一堆鲜红人骨从下体排出，继而身形也一分为二！放眼望，紫红之苍穹被黑影妖魔遮盖，当中只有一线亮光勉强维持，正是掌门师祖！
但见他老人家鹤发四散飞扬，双目射出耀眼光华，妖魔不敢近前，且虚无身形渐成实体，残存之齐神剑侠亦能杀之，然而妖魔狡诈，一众将师祖周身围得密不透风，没被光照到之妖魔，重又恢复虚无。师祖光芒虽可驱魔，但妖魔亦不断涌出，将师祖围成大黑球，正在胶着时刻，一道漆黑长烟，一道绿光卷云而至！当空只听师祖断喝：“来得好，罪魁终于现身，老夫久候了！”
黑烟和绿光盘旋天际，发出凄厉怪声，不久竟说出人话！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从黑烟中传出乌鸦般怪叫。
“还是把他毒死再吃掉吧。”绿光与黑烟交谈。
“谁管你？他命是我的，他的愤怒、恐惧、绝望都是我的！”黑烟话毕直冲向师祖，众妖魔纷纷让开，它就迎着光芒正面撞去！
师祖闪身避过来袭，冲出妖魔围堵，手掌撑天，高喝剑诀：“九黎神州，煌光万丈，随吾舍身荡魔——光之切！”
阳光刹那冲破浓厚云层照彻乾坤！光芒纷纷化为十字长剑，自四面八方斩向群魔，可叹盛况！妖魔吓得四散奔逃，天地间正气充盈，荡涤腥风。
师祖周身光剑环绕，他取下一支，飞身纵向黑、绿两妖气，誓要一决生死。
掌门师祖所持剑灵名唤“光之刃”，可随意操纵浩浩天光伏魔诛妖，乃蜀山齐神派十刃之一。但见他周身光剑环绕，遂取下一支，飞身纵向黑、绿两妖气，誓要一决生死。
黑影众妖猛扑向师祖，挡住前路，皆被光剑万道穿身，化为尘埃，光剑亦如琉璃破碎发出七彩光辉。来到两股妖气近前，师祖使光刃在其头顶画圆旋转，但见他单手一挥，光剑次第飞出对妖气进行猛烈轰击！一时间光之碎片漫天飘散，其声响彻乾坤，震耳欲聋！却见两妖气泰然自若，承受如此打击竟毫发未损。那黑烟忽成漩涡状转动不止，将光剑吸收其中，身形也愈加壮大，师祖见势不对立刻停止出招，那黑烟突然变为一张幕布，从中顷刻放出千万黑色长剑，对祖师还以颜色！
师祖惊诧之余，连忙念诀：“光之盾！”周身光剑聚合化为弧形盾牌，在其身前顶住攻势，于是方才之情景反相上演。黑烟愈发壮大，向天空延伸化为乌云遮挡天光，光芒锐气尽失，师祖之盾愈发稀薄，终于苍天尽被覆盖，乾坤骤然坠入玄渊，伸手不见五指。
俄而远方天空一点寒星闪烁，是师祖从身体内发出光辉，只听他厉声道：“妖物，即便没有天光，人亦可燃烧自己，与尔等一战老夫早有觉悟！”既而又长息曰：“此乃积蓄千年之咒怨，吾不能破也，可怜众生涂炭，万物俱灭！”
“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那黑烟怒不可遏。
师祖奋力抵抗间，突然一口鲜血涌出，暗道不好，方才一时大意让妖物钻了空档，再观面色青绿不定，周身光芒渐衰，血气逆流，肉身开始浮肿，显然中了奇毒！
“我把你这老毒物！”黑烟中骂道，“他要死在我手上！”
一道青光从师祖口中飞出，放声大笑：“老秃鸦，我毒死他，你尽管吃就是了。”
“哈哈哈……”但听师祖亦突然发笑，令两妖气一惊！
“死到临头还这么高兴……”
“哈哈哈，他已经疯啦，比我们还疯狂……”
师祖停止笑声，高声道：“想老夫苦心修道六十载，悟性极差，竟至方才参悟御剑终化，不想马上便要身心幻灭。也罢，老夫终化能力竟也是舍身取义，真是上天有意刁难，讽刺啊！尚存之齐神弟子听令，吾将自焚心神以为万顷波光，届时妖魔即化为原型，当奋力杀突出重围，拜访高明之士，以求挽救苍生！”
但见师祖平伸双手，四门大开，浑身复有金光闪耀，两妖气疯狂咆哮却不敢近前！
“焚心绝圣！”一声长啸间，师祖爆裂为无数光之碎片，播撒霄壤，被碎片沾到之妖魔皆化为实体，不复虚无！虽乌云遮天，乾坤却亮如白昼，本以为可以稍稍扭转局势，放眼却只看到满目妖魔，齐神弟子无一幸存！
魔物终究发现了我，大举攻来，我却并无惧意，师祖已然尸解，师父也难于幸免，我已无生存之意义，师父，徒儿随您去也！
紧闭眼目只听一声巨响，龙息闯入耳中，睁目定睛观瞧，我已身形挪移，方才所立之东面处一条青龙盘绕飞舞，将妖魔尽皆撕碎！变位挪移、青龙剑阵，这正是师父的剑灵初化技！妖魔惊诧之余，又向我所在之北方杀来，瞬间我又被移至南方，但见北方阵内波涛翻涌，一只巨型金鳌破水而出，鳌尾乃是一条金鳞碧眼狂蛟，魔物皆被其吞噬，此正是玄武剑阵！
“仕隆，别来无恙……”
“师父！”回过神来，师父就站在我面前，神情平和。
“师父，你老人家还活着！我还以为您老人家……”我喜极而泣。
“别一口一个您老人家，你师父我才刚满而立，是甚麽老人家？”师父面带调侃之色。
“那也是老人家，做师父的都是老人家！”
“唉，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傻徒弟？好了好了，不许哭，给我笑！”
“……”
“光哭能作甚？掌门师父已逝，师兄弟们也都追随而去，现在齐神派只剩下你我二人，快些打起精神。”
“师叔护送的师弟们如何？”
师父遗憾地摇了摇头……
“既然只有师父还在，证明您更厉害！”
“并非如此，是剑灵能力不同而已，我的剑灵发动时，自身形体会影遁，用于对敌方设下陷阱，非我意愿，无人可以察觉我之存在，不像其他师兄弟主动攻击，所以才能苟活至今……”
“那岂不是等死么？”
“也并非如此，你的剑灵可在身边？”
“当然。”我从怀里取出剑灵。
“很好，下来我要你在半个时辰内，学会御剑初化！”
“这怎么行？御剑初化不是需经年累月之参悟才可办到么？弟子道行微薄，又怎能在半个时辰内学会初化？”
“那是骗人的鬼话，都是些资质不高的历代掌门抬高自己用的。只要能与剑灵心意相通，做到彼此将生命交付于对方，达到合一境界即可御剑初化！”
在这说话空档，众妖魔见我与师父在南方未有移动，以为不会再上当，又扑至近前，不料师父拉住我瞬间又移位至东面，但听他口念剑诀：“蛰伏吧，四象天机阵！”周围地面上即刻浮现出青红白蓝四色剑气，相互交错流窜形成阵，霎时剑气冲天，化为四象神兽状！师父与我处于阵型正中，那四色阵形成后光华渐消，融入地下。
师父之剑灵名唤“十方”。分别为东、西、南、北、上天、下地、生门、死位、过去、未来这十个方位。意为乾坤十方皆吾法阵，上天彻地无所不能，东南西北四通八达，过去未来纵横驰骋。御剑初化为东南西北前四方，皆有神兽守护，敌人一旦被迷惑踏入阵中，立刻灰飞烟灭。
“方才带你进阵，你是外入之人遂不可隐遁，刚才我又重新布阵，现下，无人可察觉我们，那两个妖魔首领似乎对此不屑一顾，加之掌门师父舍身后，他的灵气播撒于天地间，你尽可汲取，做到事半功倍，趁此机会参悟御剑初化！”
“可就算我练成初化，不过徒增螳臂，无济于事。”
“不，为师相信你，因为你的剑灵与众不同……”
“青龙剑阵，移花接木！”师父口念剑诀，东方阵位中顷刻出现另一对‘师父和我’，此为幻象，用来迷惑敌人，先前妖魔已然吃过苦头，没有轻易上当，不断在天空徘徊张望，俄而众妖物似乎想到应对之策，分别从自身取下黑火朝东方扔去！幻象一经碰触便消失无踪，只在此处留下黑火轰击后的大坑，这群怪物便得意起来不停怪叫。
“呵，看来挺聪明，”师父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此时通常表示师父已把计谋安置妥当，只等大鱼上钩，又听他默念一声，西方出现我二人幻象，群魔不由分说，取身上黑火纷纷抛出，西方幻象消失后，北方有出现幻象，众妖又向北方攻之，可北方幻象还未消失，南方幻象又起！魔物又转而向西方，如此东西南北四方幻象此消彼长，将妖魔耍得如坠五里云雾，最后只得停止攻击，继而阵中四方同时出现幻象！魔物再次怪叫起来，不过这次是恼羞成怒。再观那一众黑影妖魔，身形竟小了数倍！原来黑火是从自身取下，当然耗费妖力，如此被幻象愚弄十几回合，妖力尽失，亦不似先前般遮空蔽日。
一黑一绿两股妖气仍在上空盘旋，观此情景绿色妖气不禁讥笑道：“哈哈，老秃鸦，你的军团好生聪慧！”
“一帮蠢货！”黑烟中传出怒不可遏之声，忽又大喝道，“小的们，勿再攻击幻象，真身在剑阵中央！”
“啧，还是老妖怪道行深！”师父不由叹道。
那众妖一听，连声怪叫，怒而群起扑向剑阵中央！
“来得好！”师父大喝一声，口念咒语，“彻悟吧，乾坤生杀道！”
霎时天地各浮现一圆形符阵，覆压数里，将众妖魔围堵于其中！
“起！”师父抬手一挥，天阵自上而下，地阵自下而上射出万道剑气，将两阵连接起来，众妖魔被完全封闭其中，远观剑阵形如腰鼓，当中剑气往复迂回，看不出里面情形，只听得轰声阵阵！
“收！”又是轻挥袍袖，天地两阵开始向对方靠近，间隔愈发狭小，直至最终两阵“啪！”一声合二为一，众妖魔全在其中化为灰烬，一丝黑火亦不曾留下！
“这样才干净！”师父满意地点点头，“如若不是先将尔等身形缩小，恐剑阵容不下这一干妖魔，将一次杀敌数做到最大才痛快！”
“蠢货，一群蠢货，我只说真身在剑阵中央，又没命你们去杀，怎得这般猴急？真是蠢货！”黑烟对没有闯入剑阵的残存妖魔不住骂道。
“是你手下被愚弄得失去自制，怪它又有何用？我反倒对这个齐神弟子有兴趣。”绿光道。
“嗯，方才之招数是‘剑灵进阶’，威力较之初化强过百倍，不知他有否领悟终化，还是尽早除之为妙。”
天上两股妖气窃窃私语，师父低头看到我盘膝而坐，满头大汗，便知我初化遇到障碍，不禁暗道：“本来想多拖延一下，看来老妖怪们要亲自出马了，唉，假若能再多些时间……”
“戏耍结束！”绿光突然出现在师父背后！
师父一时大意，扭转不急，即将被绿光贯穿……
“休要害我师父！”我下意识想抓住那绿光，若果这是师父天命必经之路，我要扼住它！
令人意想不到，那绿光竟一声不响停住了，师父连忙翻身躲到一边。
“师父，我的剑灵初化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双手，高兴地忘乎所以，对着师父喊道。
“仕隆，快闪开！”师父绝望地看着我身后。
我回过头，黑色的身影就站在那里，它的模样使我永生难忘！一副利爪从我天灵劈下……原来死亡就是这般滋味……
一股强大又温暖的力量将我紧紧抱住，当我回过神来，师父的鲜血已然浸透我的衣衫，那利爪夹着黑火已撕透他的脊梁，烈焰蔓延全身……
“师父！”
“仕隆，可惜啊，已经没有时间啦……”老师勉强笑着，用满是鲜血的嘴唇费力地突出这些字，“早知今日，如若当年我不收你为徒便好了，连累你如此年轻……”
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了……
时间？时间长河奔流不息，光阴似箭一发不收，吾等凡人漂泊于长河之中，顺流东逝，若不幸碰触暗礁则瞬间淹没于洪流中，他人无能为力只得兴叹，因为那片暗礁任谁也回不去。
人生若能重来，多少史书将被改写？我深知这只是南柯一梦，但哪怕只是逆流一刻也好，我会弥补我所犯下的错误！吾之剑灵啊，若能听到我之心声，请求您让长河倒流，光阴逆转，纵然死后永坠地狱，万劫不复！
那一刻，怀中剑灵发出璀璨金光，一寸一寸如此耀眼，摄人心扉……
师父周身之黑火渐渐缩回妖魔利爪处，流出之血亦慢慢回流，那利爪缓缓离开师父后背，伤口逐渐闭合，回复伤前模样……
“怎会如此！”那黑烟妖魔难以置信，它持利爪尽全力向前伸去，可那爪仿如身外之物，被一股不可抗拒之力量推将回来！
我的手脚开始发软，眼冒金星，那妖魔利爪勉强向前推进一寸，师父连忙抱住我纵身跳出阵中。这一来，法力解除，黑烟妖怪冲劲太猛，来不及收力，一头扎进身前屋宇中，屋子顷刻而倒。
“师父，你老人家安好？”我由于极度虚弱只轻声的吐出几个字。
“别老人家的，傻徒弟，”师父终于又活了过来，冲我一笑，继而郑重说道，“不过这下真没辙了，你因使用剑灵气力耗尽，我亦是强弩之末，真正是戏耍结束……”
“师父，经过一番生死轮回，徒儿已有大彻大悟，今后不会再哭泣。愿随师父奋战至最后一刻！”
“好，我齐神弟子敢与天争！”师父重重的点头。
两个妖魔又再次逼近，我强撑着身体站起，平静面对将至的毁灭……
突然大地开始震颤，一股巨大能量从四面八方喷薄而出，乾坤为之战栗，山川为之骇然！
那两个妖魔也大惊失色！
“齐神怎会有这般力量？”绿色妖光惊诧道。
“先把这两人杀了，恐放虎归山！”黑烟魔物开始咆哮，刹那间已来到我两近前，两只利爪卷着黑色火焰同时伸出！
仿如一道墙矗立于身前，无形无影，妖魔利爪刚一触及，爪尖便化为一团白气消散！把妖魔惊得急忙缩回利爪。
“还不快走？”绿光催促道。
“怕什么，我俩合力，胜负尚不知晓！”黑烟妖魔显然要和这股力量一分高下。
一束耀眼白光从师父与我背后不远处直冲天际，苍天本来被黑幕所掩，却被白光轻易驱散！那白光仿如流星划过长空，向西方飞去并将黑幕一分为二，阳光破云而出照彻山河！
两妖魔各化一道光芒，紧随流星而去…… 好似泄气一般，我终于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惊梦而醒，夜已三更，为何我修仙若此却仍会做梦?那场浩劫已过去满满一百年,我却仍然记忆犹新。师父自那一役后，虽然保住性命，却悖逆了天理——本来应该被杀的师父被我复活。逆天的代价，就是每晚三更时分要受一次黑火灼烧，直烧到蜕一层皮为止，而后又长出新皮，待下个夜晚继续火烧。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五十年前他成仙为止。
对，五十年前每晚我都会三更醒来守在师父房门口，等师父准许，再把屋里遍地黑炭般的旧皮打扫干净。师父至今也没有埋怨过我，但我仍然自愧不已，我晓得黑火烧身多么痛苦，所以至今每晚仍会复而醒来。现在我的徒弟都有了徒弟，他们已将齐神派重新复兴，师祖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
师父，您老人家已飞升仙班，我却迟迟不能得道，也许真如当时之诺，将要永坠地狱，万劫不复？
无人能答，只有静待时间长河悄然流逝……
（御剑平妖传序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