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的地方（二十一）

车窗外，偌大的商业街在这冷冰冰的深夜依旧是灯火璀璨的，把整条街的屋顶都照的如梦幻一般鲜亮。

小雪把头伸出窗外，两手扶着车窗，经过一阵冷风的洗礼，她好像清醒了许多。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不是说了今晚不回去了吗？”她有些不悦地责问我。

”你在外面喝酒，我比较担心，所以就来了。”我接着说：“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吧。”

连我自己都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你什么意思？”她头一歪，从车窗外躺会车内。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今天也许不该来。”

“呵呵，随你怎么想吧。”她冷冷地说。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紧张，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下了车，我想伸手去扶她，她胳膊一甩，挣脱了我的手，一个人独自走在前面。昏黄的路灯下，灯光把她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孤独。

推开门的一霎那，她的眼睛一亮，然而，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那一桌子的饭菜还在桌上摆着，已经冰凉。粉红色的玫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弥漫着整间屋子，写着她名字的生日蛋糕上插着几根还没点燃的蜡烛。

“谁让你给我过生日的？”她突然很激动地质问我。

我被她弄得是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我们在一起时，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没有人给我过生日吗？因为是我自己心里不想过，每一次生日，都会让我想起那是我被父母抛弃的日子。为什么你要给我过生日？”她甚至有些尖叫着说。

“对不起！”我愣住了，木讷地说出这三个字。

小雪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我顿时束手无策，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今晚喝这么多酒吧，刚才对她的一点点怨念顿时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心疼。

我双膝跪在地上，伸手去拥抱她，想要给她传递一些些的温暖。

她的头靠扒拉在我的肩上，良久以后，幽幽地跟我说：“一菲，我累了。我不想上班了，我想和你一起在书店看看书，我帮你做饭，好吗？”

“好，你说什么都好。”

她突然抬起头，睁着两只眼泪汪汪的大眼睛问我：“真的吗？”

“真的，你什么时候累了，想休息了，都可以。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真诚地说。

那晚，她在蜷缩在我的怀里睡得很安详，像个婴儿似的。

第二天，她便辞去了工作，我去接她回来，大包小包的东西还真不少。

把她的那些物件安置妥当，这个出租屋立刻就有了生气，更像一个家了。

她成了这里真正的女主人，每天早晨洗衣做饭，浇花，打扫卫生。有一天，她说她一个人在家孤独，想养一条狗，我拒绝了，我其实也喜欢狗，但是我总会想到斯斯，所以，后来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领回来一只兔子。

那天她特别的开心，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她给兔子起了个名字叫毛毛。每天除了喂食，就会抱着它抚摸它，脸贴着它的背，跟它说着它听不懂的话，有时候还会看着它发呆。

时间久了，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毕竟她还很年轻，总觉得她应该做些什么，才不至于浪费青春。

在这之前，我打算带她出一次远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我请了个人帮我看着书店。

买了去三亚的机票，我们拖着两个很大的行李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一个飘着雪的黄昏踏上了去海南的飞机。

我在飞机快要抵达海南岛的时候，脱掉了身上的厚重的毛衣和羽绒服，换上了t恤，那里太热了，和南京相比，简直一个是冬天，一个是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