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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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他忙着涮菜，忙着给她布菜，忙着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开口。

“太辣了吗？还是不合你胃口啊？”他自己很少吃，老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弄的她都不好意思吃了。

“没，我不太饿。你吃吧。”顾飞扬宠溺地看着她笑。

觉得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可爱，这会儿特别想伸手揉揉她鼓起的腮帮子。他装着若无其事地拿着手机翻看着，趁她抬头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连着按了好几下快门，将她此刻各种神态全部收入眼底、存于手机，也将她的美好全部定格在这一刻，然后永远保存。

吃完饭，顾飞扬送赵芷姗回家，她住的是老家属院。小区设施陈旧落后不说，还要走一段偏僻黑暗的小路。

以前每次天黑过这段儿的时候，赵芷姗的心一直都是揪着的，深呼吸一下都不敢，生怕错过了什么动静。

两人并排走着，旁边有人陪着，赵芷姗心情放松了不少，这条道儿都显得不那么可怕。

这条路有一段是拐了两个弯，两边的花草无人修剪特别旺盛。夏天的时候经常会有小动物藏匿其中，听说有时候还会有蛇，好在她比较幸运，一直没有碰见过。

两人刚到了那个拐弯处，突然草丛中一声惊叫，接着快速窜出两个黑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赵芷姗本身就胆儿小，对这条道儿又有心理阴影，这会儿吓地尖叫一声，啥也顾不上了，抱着头就往前跑。

顾飞扬没被草丛里的动静吓着，反倒是被她给吓到了。

看她失控地跑着，也快步跟上，毫不犹豫抓住她的手，将他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她，也同时让她感觉到他的担心、他的真心。

“害怕吗？”拉着她手后，其实他还想得寸进尺地抱抱她，不过没那个胆子，怕她会一大巴掌呼过来。

赵芷姗刚才实在是吓傻了，这会儿手心被顾飞扬拉着，想起自己刚才那声尖叫声，现在都觉得脸红。

自己平时一个人，胆儿这么小丢人就算了。今天当着顾飞扬的面，简直丢人到姥姥家去了。

气氛好尴尬、空气也好稀薄啊，哪里有个地缝老鼠洞啊，让她钻一下吧。

不仅没有地缝，手还被他拉着呢，赵芷姗眼一闭心一横，丢人就丢人吧。

“害怕，从小就怕。小时候走这样的路，都是捂着耳朵疯狂地往前跑。”她看着他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可傻，自己吓唬自己啊？”

“没有啊，我小时候也怕。不过我是男人嘛，没你怕的那么厉害。”顾飞扬害羞地挠挠后脑勺，虽然是小时候的事儿，但让他承认自己胆儿小，还真是为难啊。

“那你现在不怕啦？”

“那当然，我一大老爷们儿，要是这点儿胆儿都没有，还怎么混啊。”

“是吗？”赵芷姗看着他刚才那一脸傲娇的模样真是想笑，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吓唬着他，“那我连这点儿胆儿都没有，我是不是连混的资格都没有？”

“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顾飞扬还真被她这话吓到了，头摇着，双手也半举着摆动。他没这个意思，他刚才只是想显示一下他大男子的气概。谁知道赵芷姗这思维太跳脱，一下子就想到她身上去了。这误会大了，她生气了怎么办啊？

“赵芷姗，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看他一脸委屈，赵芷姗也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意思，是我的错，我逗你呢。”

原本还挺尴尬的气氛，被这么一闹竟缓和下来。

送她到小区楼底下，两人都没说话，像约好了似的谁都没转身离开。两人就在单元门口站着，气氛一下变得挺微妙起来。

这门口人来人往的，顾飞扬着实是觉得不合适，每回他酝酿好要开口，过来个人就盯着他们看，气氛一下就不好了，话也说不出口呀。

最后，连赵芷姗看着他憋的难受的模样都替他感到难受了。便拉着他去了楼后面的花坛边。

顾飞扬在花坛边坐下，三分委屈七分难为情地看着她。

“赵芷姗，我喜欢你！”原本想了很多说辞，但刚才没发挥出来，这会儿都没有那气氛了。顾飞扬干脆也不遮掩了，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害羞的。

赵芷姗被他这直接的话给惊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这种话照理不是应该说的委婉一点，婉转一点的吗？

他委婉一点说着，她也就半推半就地婉转答应了。

虽然刚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杆见底，连弯儿都不带打一下的。

这话让她怎么接啊？说“我也喜欢你。”但毕竟她是女孩儿啊，也会害羞的，这话她得有多厚脸皮才能跟他一样大喇喇直白说出口啊。

不说话也不行啊，万一他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这不就弄巧成拙了。

怎么说都不合适，感觉怎么做都不行，赵芷姗不由得气恼地瞪着他。

顾飞扬说完，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赵芷姗，他在心里模拟过数十种她的反应，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一股气恼的模样。

顿时就心慌了，也不淡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赵芷姗，对不起，我……”他实在是不知道何错之有啊。但他很上道，只要是女朋友生气了，千错万错那只能是他的错。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个错也得先认了。即便不是他做错了，这个锅他也得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