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是那瓶罐头
在我很小的时候,生活在农村。家里人口多,三间青砖瓦房,哥姐在西间,我爸我娘住东间。我奶奶在县城里,给我叔、婶子在一起。
东面是三间隔开的小屋,最南面一间是灶屋,剩下两间我爷爷住着,还喂着一头黄牛。西南角是竹杆园,南面正中是有着两扇门的过道,上面是小黑瓦,有的是麦秸,吃饭时都在那里一蹲。两边是一人多高的砖泥墙,典型的豫南农村小院落。
我都是睡在堂屋靠东墙的小竹床上。每天看着屋顶的小燕子,叽叽喳喳的飞来飞去。娘在微弱的煤油灯下做针线活儿,等我睡着了,她才回东间睡。
有一天家里来了客人,客人走后把几瓶罐头放北墙的供桌上了,我望着那几瓶罐头发呆。爸爸从屋里出来看我睡了没有,当他看我睁着眼问:“咋还没睡?”我指着桌上的罐头说:“那是啥?”他和蔼的笑着:“那是罐头!”“啥是罐头?”“吃的罐头啊!想吃吗?”“想吃!”我兴奋得坐了起来。
看到他拿了一把剪刀,对着瓶子撬了起来,当时的密封技术挺过关的,我爸撬不开。他端着灯到灶屋里把菜刀拿了过来,对着瓶盖横一刀竖一刀切成个十字形状,然后又用刀尖把它的盖撬成四方口子,像开着一朵花!
等他把刀放回屋里,又拿了一个碗一双筷子,把罐头倒在碗里。“吃吧!”
这是一瓶菠萝罐头!菊黄色的菠萝丁带着汁,在灯光映照下发出诱人的光芒!我咬了一口,甜中带着微酸,口感圆润有点硬。比较耐嚼,那时的菠萝罐头都是用菠萝芯做的。
我吃着,他看着我,等我把汤都喝完了,小肚子饱饱的,才知道没问他吃不吃?也不好意思问了,赶紧躺下睡了。
从此以后我就喜欢上了罐头,但是一年吃不一两次的。过去走亲戚都知道对方穷,吃了饭走时推推搡搡的。最多留下几把馓子,一两封果子,水果罐头更是稀罕物!就是留下了,也是留着走亲戚给长辈享用的。
吃了的罐头瓶子是不舍得丢的,绑个绳子,放点馍块在里面。去沟里、河里、塘里,可以搬小鱼儿吃呢!
后来条件好些了,我比较喜欢吃冰糖雪梨罐头,喜欢它嚼在嘴里沙沙的感觉!桔子的有点苦不喜欢。还有牛肉的,吃着牛肉,看着结晶的卤汁,幸福感满满的。
现在呢,已经很少看到了,也很少吃它了,但是它给我的幸福是忘不掉的。父亲给予的爱也烙印在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