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从内到外大修了一遍
写作群里的伙伴说看不懂如今改名的“庆山”写的小说、散文,神神叨叨。
#半个月亮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读庆山的文字,仿佛有一种黑暗的力量在拖拽我,我感到抑郁,尝试了好几次,受不了,就戒了。
#小鱼安安说,庆山内心太沉重,确实看了之后有一种抑郁感,文笔很不错,她现在注重修心,以前是野性生长。
我记忆中的庆山还是那个大家熟悉的“安妮宝贝”。安妮宝贝作为作家火爆起来是90年代,我们年龄相符,属于一个时代的人,不同的是她出生在经济富庶的浙江,而我是苏北农村。
第一次看安妮宝贝的那本书已经记不清楚了,在我模糊的记忆中,把她与言情小说的香港作家岑凯伦归为一类。
那些文字是缠绵的,虚幻的,灰色的,也是犀利的、击人心扉的。
年龄相仿的我当时惊叹这个姑娘真敢写,把藏在心底的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通过小说人物的嘴巴都说出来了。
《七月与安生》这本书,曾让我的思维晃荡了很多天,陷入青春少年时的回忆,不能自拔。
友谊的背叛与爱情这瓶春药混合在一起就成了人世间最毒的毒药,要多痛就有多痛。
我小学四年级就经历过女友友谊的背叛,大学时被初恋男友冷漠、忽视。
我,一辈子,也不想去触摸这样的写作主题。
作为一个读者,看的肝肠寸断。可以想象这本书的作者,要浸入在一场贯彻人生的悲欢离合,爱恨交织的故事中。文字里流淌出来的情感情绪,都是她骨子里精血呀。从心脏到骨子,流到了笔尖,倾注在文字中,小说的每一个人物角色里。
我懂,我理解年轻时候的安妮宝贝,随性,性情视之很硬,不擅长示弱,不掩饰自己的阴冷,也不屑于为自己开解,不博取别人的同情,也从不俯首取悦男人,依靠体内汹涌澎湃的情感流淌文字,编织故事。
那种灰色的、颓靡的、抑郁的文字色调,让青春的女孩着迷,纠缠不清,又撕扯不断。
曾经的我一度就陷入这样的情绪中,大学语文老师的一句话击醒了我:年轻人,少看这些抑郁的文字。
后来的我迷上了外国文学,比如 《飘》、《简爱》……充满力量、自信、阳光、明亮的色调的文字。
拼杀在职场的我看完那本书,就告别了“安妮宝贝”,告别文学青年的梦。
大学读书时,一个算命先生给我看手相,说中了很多往事,还说了我的健康状态,看着我手掌里那条生命纹,欲言即止,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要思虑过重。
这句话我记住了,上大学的我夜夜做梦。各种梦境纠缠,经常在梦中惊醒,睡眠浅,又便秘,学习时间一长,就感到身体累,心也累。
大二的时候,母亲的去世,加剧了我对死亡的焦虑与恐惧。身体上有个不舒服,我就想到自己得上什么大病要死了。我害怕医院,害怕看见白大褂的医生。
职场虽然复杂,形形色色的人,但真诚善良的我,总是遇到职场贵人,指点我,引导我。
撞了南墙就把南墙拆了,浑身长满刺的我,一根刺一根刺慢慢被消融、被拔掉。
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我,一头扎进了创业的大潮,期望成为千万富豪,可以满足我“圣母玛丽娅”的助人情节。有钱的我要捐一个图书馆,设立一个“乡村女孩”奖学金……
这个梦想是不是很伟大,又光彩夺目?
相比作家,我更喜欢“企业家”的名头。
第一次高考落榜那年暑假,一个游走在村头的算命先生,非抓着与嫂子一起抬水的我,说我有贵人相,给我算一卦。报上我的深辰八字,那个算命先生说我将来适合做生意,是个女强人,女商人。
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母亲患癌病重,我正愁父亲会不会同意我高四复读?
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考上大学。
算命先生说我将来是做生意的料,让我联想到自己经常看的杂志《少男少女》里打工妹。那些打工妹逆袭人生的故事就是打工、自学成才到做生意。
烦躁的我朝算命先生甩了白眼就把他赶走了。我怕他跟嫂子多说,如果嫂子跟父亲、母亲说了算命先生的卦,我命中注定的事,复读的事彻底像黄花菜凉凉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兜兜转转的我居然开始了创业,幻想成为一个企业家,不就是算命先生说的女商人么?
创业快10年,卖房子、贷款几百万。熬过疫情三年,又遇上行业整顿规范,我不仅没有赚到自己梦中的百万,千万,反而赔了一堆钱,还把自己拖入了抑郁焦虑的深渊。
古人说“尽人事,听天命”,我奔跑了快50年,从苏北农村跑到天津、北京、深圳,到岛城,奔跑了快半生,为了疗愈自己,踏进了心理成长之路。
从心理基础知识到心理学经典阅读,在与一个一个同修的碰撞下,心理学各大流派心理大师的引导下,我终于把自己从内到外大修了一遍,仿佛换了一个发动机,把烙在在我头脑里、身体里程序性记忆矫正了一遍。
我在沙盘里投射了那个不敢享受都市休闲生活的女孩;通过OH卡牌,看见了那个未来与老公开车周游世界的自己。
我参加团体成长小组,讲述“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故事,与伙伴们碰撞,理解了他人,又看清楚自己。
我坚持参加了5年心理经典阅读小组,从《普通心理学津巴多》、《发展心理学》《社会心理学》、《人格心理学》、《变态心理学》、《心理治疗中依恋关系》到南希的精神分析三部曲、认知行为、DBT情绪管理手册等心理经典,统统研读了一个遍。
从一知半解、囫囵吞枣,到把各大流派的观点、方法、技术,融合贯通来弄清楚自己。
曾经那些“应该、必须”固化思维、“我不配、我不值得”的无望感,隐藏在高自恋高成就动机背后的脆弱、自卑被一一扒开,回望、纠正,调整、完善。
那些与父亲、母亲依恋互动遗留在记忆里思维认知通过一一的挖掘,我终于与往事和解,拥抱了自己。
从人际沟通技能,好好说话到情绪管理,从不合理的思维方式到核心信念,中间信念,从原生家庭小时候一点一点隐藏在意识或潜意识里的锅灰,就是先用刀,后用勺子,再用针把刻在骨子里的那种认知模式,情感反应方式,受家庭影响的,一点点清理干净,再输入新的认知,情感方式。
所谓的刀、勺子、针就是心理叙事写作疗法,把自己觉察出来的一点一点写出来,用心理技术与工具,进行重新的梳理、解读与矫正。
曾经挂在胸前的大石头、飘走头顶的“悬浮”的雾状黑团消失了。
从高中开始落下的很多躯体症状消失了,比如因害怕考试落下的尿急、尿频、胃疼、咽炎、心慌、失眠,多梦。就连因鼻炎歪了多年的鼻子中膈都周正了很多。
现今的我,如被重新输入程序与代码的发动机,一手是理性,一手是感性,中间是悟性即智慧信念,体会到云南高僧给我的一卦:心清意明乾坤大,唐僧得道。
人到中年,兜兜转转的命运仿佛惊人的相似,经过了创作辉煌、进入作家富豪榜的“安妮宝贝”于2015年宣布改名“庆山“,从安妮宝贝到庆山,仿佛一棵树上的枝条长出另一根枝条。
不同的年龄阶段,有不同的人生感悟、心得与觉察。
在《一切境》的文字里,我能感受到庆山她对自己是谁,我要去哪里的思考。
文字依旧短促,但理性,清明了很多。
她开始禅修,喜欢有灵性的心理大师荣格、海灵格,不喜欢心理学派的技术分析,“心理学家不能只是技术当道,还要具备一种神性特质,荣格有,海灵格有。”
“如人心有问题,何必投靠心理门诊,不如直接探取本源,阅读古老的哲学与经典。”
“很多人懒惰,不愿主动而积极读书,思考,自我教育,只希望别人直接给与答案,立干见影。”
庆山说的是事实,但我觉得她还是有点执拗,离群索居,从感性直奔灵性,没有接纳人生而不同。
每个人的能量、能力是不同的,有的人需要心理门诊的技术,有人可以通过深度阅读就能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
庆山喜欢通过阅读经典,阅读大师的文字,来完成自我的解析、探索与追寻。她开始放慢工作的节奏,意识到要与人世间的烟火链接在一起,写作一段时间,就会进城,看三环满街的人群、潮流与明亮刺耳的灯火。
我发现与作家相比,很多心理大师们一个一个高寿,荣格86岁,弗洛依德83岁,温尼科特75岁,罗森塔尔90岁,现代的欧文.亚隆90多岁。从家到单位,他们的工作每天715。而作家,从古到今,有多少长寿的?
作家要依靠丰富的情感,内心的冲突,是拿生命在写作。
庆山在《一切境》里写到“创作中的人尤其需要被照顾”。
走过半生,每个人回望自己的路径是不一样的。
殊途同归,每个人的修炼都是为了让自己心境更加清明,不为世间的烦事所困扰,所笼罩。
庆山是,我也是。她74年,我75年。
安妮宝贝已成为过去。
“告别过去才算成长,人生是一场修行。”
豆妈育儿成长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