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村庄
话说清代嘉庆年间,岭南有个泷水县。
进入城里,三街六市,铺面如林,各类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在一条闹市的街上,有一间水果店,一个年过不惑之年的男子在出售水果,他名叫管新松,是这个水果店的老板,他在另外的街上还有一间水果店,他是城里的有钱人之一,外人叫他管财主。
管财主非常好客,广交了许多朋友。有一年,他结识了一个新朋友,叫门生。
门生是六道湾村的村民,经常外出做生意,他在村里,算是个有钱人。
门生经商不大注意分寸,为了赚大钱,即使力所不能及的生意,他也在所不惜,借钱也要投资,因此,他的生意时亏时赚,大起大落。
他借了几个朋友的许多钱,其中借了管财主四五百两银子,几年后都没有还钱,只好拖着。
问题是,管财主把钱借了出去,怕被家里人说他过于慷慨或乱借钱的闲话,就不敢把借钱的事告诉给家里人。
管财主急需用银两的时候,催门生还钱,他就是推三推四,说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还。
两个月后,管财主干脆到六道湾村门生的家去催债,奇怪的是,管财主进村后,就不再见他出来了。
他的儿子管少东,人们叫他管公子,管财主临走前告诉公子,说他有事要到六道湾村一趟,但没有说明去找谁,以及干什么。
这样,管公子只知道父亲到六道湾村去,但不知道他为啥而去。
到了晚上,没见到父亲回来,全家人着急起来。
第二天早上,管公子亲自到六道湾村去看看。到了那里,见到村里人为农事进进出出,他向几个村民打听有没有见到一个叫管财主的人昨天来过这里,回答的是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管公子找到村甲长,村甲长告诉他说:“这个村子有八十多户人家,外面有什么人进村里不容易知道,除非你知道进来的人去了谁家。”
没法,管公子只能带着一颗牵挂的心而归。
回到家里,管家人只好烧香拜拜神龛,祈求主人安然无恙,不久平安归来。
然而,还等不到主人回来,城里另一个叫睦然的商人,去了六道湾村,犹豫石沉大海,不见归来,他的女人何氏把这事给邻居说了出来。
这下管家人认为问题大了,主人可能出事了。管公子以及睦家人不约而同到衙门报了案。
知县认为,管新松和睦然去了六道湾村,死不见尸,不一定是有事,所以案子不成立,遂不做处理。
一年过去了,两个失踪的人还不见回来。
两年过去了,管家和睦家仍然没见自己的亲人回来。
第三年秋,农家的水果纷纷上市了。
管公子到山里订购一批水果,当他到达笔塔山时,山上层林尽染,文笔插天。走进山下果园,硕果累累,金黄的果实像星星般点缀着果园。
在一棵果树下,一个好像父亲的人在摘橙子,他上前去打量着那个人,左看右看,那人和父亲一模一样,却一点表情都没有,那人还在说:“看啊,看啊,没见过人,有什么好看的?”
听到对方说话的嗓音很像父亲的嗓音,管公子对他说:“爸,我是你儿子管少东啊!”
“我不认识你,”那人说:“不要在我面前说爸啊儿啊什么的,你走吧!”
管少东认定他就是自己的父亲,只是他已经失忆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呢?管公子找到果园的主人彭时秋,问及那人的来历。
彭时秋告诉他说:“三年前,我要找两个帮手来护理我的果园,消息传出去后,有一个人就把那人送来了。送来人说那人名叫伍阿七,他喜欢在果园这里做长工。我就把这个伍阿七留下来了。后来,又来了一个叫沐子的人,他俩就留在我的果园里做帮手。至于那个伍阿七是不是你父亲管新松,我就不知道了。”
管公子想:睦家人丢失了父亲睦然,果园里那个沐子到底是不是睦然呢?他把这事告诉给睦家人。
睦家大公子来到果园,看到了沐子,就肯定沐子是他的父亲。但睦然也是和管新松一样,说不认识睦公子。
睦公子认为,父亲已经失忆了。
两家所有人都分别到果园去看望各自要看的人,皆认为看过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但伍阿七和沐子皆不认识所有叫自己为父亲的人。
管家和睦家统一认识,各自的父亲同时失忆了。
由于两家人的父亲三年前都去过六道湾村,同时在那里失踪,就一致认为六道湾村有问题。
两家人花银两请了当地一个信得过的村民仇四给他们暗访查询,找出村里有谁能使人失忆这个手段。如此同时,管公子和睦公子向笔塔山果园主人彭时秋作进一步了解。
据彭时秋说,送伍阿七和沐子过来是同一个人,这个人自称叫谭五,唐高村人,身高七尺五寸上下,三角脸,大鼻子,嘴稍阔,中等身材。
他分别给他俩谈妥了留在果园的事情后,领取了介绍费就离开了。
管、睦二公子到达唐高村,听当地人说,村里没有谭五这个人,就连谭姓的家庭都没有。这就说明谭五这个人说谎,令他俩很失望。
六道湾村那里,仇四没有打听到有使人失忆这个本事的人。
他只是提供了一个线索:村里有户门姓家庭,主人门齐亮是个道人,已年过六旬,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异术,也有没有作案的可能。他有个儿子叫门生,是个生意人,经常外出跑生意。
得到这个消息,管公子联想到,那个门生是做生意的,自己的父亲也是做生意的,父亲是不是去找了门生?
他问仇四说:“那个门生长得怎么样,有什么特征?”
仇四想了想说:“门生不高不矮,中等身材,脸尖尖,鼻子大,嘴阔阔,是个酒瘪。”
听了他的话,管公子想,仇四说出门生的特征很像果园主人彭时秋描述的那个谭五,他怀疑门生和谭五是同一个人,就把这一情况转告给睦公子。
他俩认为:自己父亲的失忆会与门生有关。两家人通过商量,先找一个郎中,让他看看各自的父亲得了什么病,再作道理。
他们请来的郎中到达笔塔山果园,分别给伍阿七和沐子把过脉,检查了舌头,诊断出两人中了同样的邪毒。
郎中告诉他们说:“这两人之所以失忆,是因为中了邪毒,中了这种邪毒最多能存活四年,现在已到了第三年秋,留给他俩的时间不多了。现在他俩的病情正慢慢地恶化,如不尽快医治,过一些日子就来不及了。”
“求求大夫,尽快把他俩的病治好!”管公子和睦公子异口同声地说。
郎中给两个病人开了药,每人服了两剂就好起来了。
伍阿七和沐子终于茅塞顿开,恢复记忆,各自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伍阿七恢复正常,意识到自己就是管新松;沐子也清醒过来,知道他自己是睦然。两家人分别把自己的父亲领回去。
两家人从各自的父亲口中得知:三年前,自家的父亲到六道湾村找门生还钱,在他家里被他父亲朝自家父亲的脸上吹了一口气,自家父亲顿感天昏地暗,迷迷蒙蒙,意识不清醒,就这样失忆了。然后,门生分别把他俩送到笔塔山果园了事。
两家人都认为,门生的父亲是个道人,自家的父亲是给他施法害的,这是个蓄意慢性谋杀案。
两家人商定,到门生家去讨债,请一个周姓的道人帮忙,以防不测。
管家父子和睦家父子带上周道人一共五人到达六道湾村门家时,门生大吃一惊,想不到管新松和睦然竟然逃过一难,带领儿子来了。
门生装着镇静,把五人带进院子里,刚进来坐定,只见他父亲穿着一身道服,手拿拂尘往空中一晃,口中念念有词,遂即吐出风来,喷向五人。
此时,周道人已有准备,施法起了一阵风,与门道人的妖风相撞,从而化解了这一阴招。
门道人见这招不成,看看周道人,然后说:“何方妖人,敢破我术?”
周道人说:“我乃北面山周相人道人便是,听说你不守法道,施法害人,特来拿你。”
门道人知道来者不善,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欲要带门生隐身而退。周道人把手中的拂尘一挥,一阵风朝父子俩吹了过去,他俩显出现形,门家父子双双被逮住,他俩只好低头认罪,还答应还债。
管睦两家终于收回了债银,并要求门家赔偿这三年两个受害者的精神损失费。两家人网开一面,不追究门家为了逃避债务、实施慢性杀人未遂的阴谋。
一场债务风波就这样平息下来。
这样,神秘的村庄终于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