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回忆
父亲十二那年我的爷爷去世了,叔叔比父亲小两岁,姑姑刚出生。
家里没有了顶梁柱,家族里又给分了家,那时的奶奶每天以泪洗面,父亲用他小小的身躯撑起了这个家。
十二岁的父亲跟随同村比他长的两个人去了山西。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无分文的他们,只能去乞讨添饱肚子。
父亲说:当他有一次去要饭的时候,给他开门的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孩,长长的头发,亮亮的眼睛。女孩手里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面,父亲的脸瞬间红了扭头就跑,从此,父亲说饿死也不去要饭了。
不再去要食儿吃的父亲去给别人打短工,那一年,十二岁的父亲硬是把打短工挣下的半袋米半袋面扛回了家。
当我听到这里时常常纳闷,不明白父亲是用什么力量扛回家的?要知道,一个河南一个山西一个十二岁的身躯!
父亲说:没办法,要不他们就得在家受饿。
后来的父亲还做起了小生意。父亲胳膊肘挎个小竹篮沿街去卖咸豆,卖炒花生,卖芝麻糖再后来父亲就卖馒头养家糊口。
父亲说:结了婚成了家的父亲把“家”留给了叔叔,他和母亲住进了四面透风的草棚里。
再后来,父亲当上了生产队长,有文化的母亲当上了队里的会计,工分要比别人挣的多,小日子也有了起色。
穷怕了的父亲有时,会去很远的地方拉煤回来卖。刚开始是人力车,再后来就买了头骡子。有一次拉煤遇到了大雨天,衣服全湿透了,客店里没有火,父亲就用自己车上的煤生火把衣服烤干了。
就是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也还会拉煤回来卖给别人。
再后来,父亲从内蒙贩卖马和骡子回来卖,也和别人搭伙用牲口给人犁地挣钱,给人拉土……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个大忙人,很早的时候我家就有了自行车,缝纫机,电视机还有父亲手腕上至今还戴着的那块老上海的手表。那时,父亲是村里第一个万元户。
如今的父亲快九十的人了,身体依然硬朗,常常骑车去几里外的地方买面买东西回来用,只因为便宜那“一”分钱。
有人说父亲太小气,我懂得那是父亲过怕了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