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岘山

冬日的一个早晨，走上久违的岘山绿道。一段时间不来，几番风雨，山中的气象已变。

褪尽芳华的树木显出好看的样子，一树树或伸展、或屈曲，在空中兀自成画。屈曲的枝干与天空交映的画面最美，闪电般的黑色线条，精致的构图，树木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也只有在冬天，在没有叶子装点时，它们才显出别具的魅力。

一路上，不时捕捉以天空为背景的画面，主体通常是一棵光秃的树，有时是山顶上的一排细线条。

太阳刚从远处的小山上露出来，四周一派静寂。游人稀少，正合于观赏美景。

至一转弯处，漫山的黄叶直入眼底。黄叶厚厚地贴着地、裹着树根，由近至远，铺满在整面山坡上。像一张巨毯，要看上好几眼，才能到达它不同的边缘。此时的树林格外宽舒，此时的视野格外宽舒。

经过岔口，绿道深入山中。落叶及其碎末匍匐在路的两边，山坡与沟壑的流线清晰可见。

松树一身旧衣，继续与严寒相持。几片残存的绿叶，萧瑟中也觉清新。

一面扇形的山坡，一片开阔的林海，没有灌木和丛杂的草，树木尽兴地向退后去。至山底、山巅、山外，驰目而心怀开。

穿过长而曲折的山腰，绿道急转而下，在群山之间环了一个圈。

太阳还在远山徘徊，逆着朝晖，隔着适当的距离，刚经过的这面山美如初见。

不再是一派笼统的绿，冬日给了它浅淡的层次。松树在山顶染一片暗绿，霞光在山腰映一带浅紫。更有几树未尽的黄，点染在灰蒙的山林里。

一抹微黄最为动人，那是一片高大的树木，树梢接连成虹。多大的一条被托起在山间的虹！树干森森而杳渺，树枝簇集成一片微淡的黄，晨光雾霭里，似琼林，似看不尽的幻梦依依。

雾非雾。山间弥漫的雾里，有一处薄而透明，仔细看也分辨不出它的行迹，只觉得格外匀净。一旁，垂挂着一条细丝带。周围飘散的几点，高处微漾的一缕，有形的存在让人确信，那如镜花水月般美丽而又行迹莫辨的，本就是雾。

素淡、典雅，仿佛油画的着色，冬日的岘山如此令人迷恋。

下山时，落叶的巨毯已洒满金色的阳光，温暖而又明亮。

配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