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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醉(1):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2019-08-20  本文已影响0人  王大闲人

有人是哭着来到世界的,他来到时候,身边的每个人都在笑。

我是沉默着来的,我来的时候,我的母亲死了,全世界一片死寂,只有旁边的腊梅开的正俏。

我和母亲的鲜血染红了梅桩,放眼望去好像一条巨大的白绣帕中间绣了一簇开的娇艳的牡丹,红色的枝桠四处蔓延。杨天硕的母亲捡到我的时候,我的母亲已经咽气了,她背靠着一颗已经被积雪淹没半截的老树桩生下我后,永远的闭上了眼。

这是我对母亲的所有记忆。7岁的时候,杨夫人告诉我的。

有一次我和她的儿子打架,也就是杨天硕,他指着我的鼻子说,“滚出我们家,你不是我们家的人。”

杨夫人好不容易把我们扭在一起的手脚分开,一边用竹鞭抽打她儿子,一边厉声训斥:“你是哥哥,怎么能这么欺负妹妹,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爹娘若是不在了,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你更应该保护她!”

然后她把我轻轻的揽入怀里,拍着我的背说:“你不要听哥哥瞎说,他逗你的呢。”然后杨天硕就哭着跑出去了,边跑边哭说娘不要他了。

虽然我不会说话,但我不是傻瓜。杨天硕在欺负我的事情上面毫不留情,既然他说了我不是他家人,那一定是有依据的。

晚上我在杨爹爹夫妇的门外站了一宿,他们懂我的性子,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杨夫人告诉了我这个事情的真相。

当时我已经奄奄一息了,捡我回家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救人一命,都灵山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好几个月,大白天深山里的温度也低得逼人,偶尔杨夫人也会出门寻点食物过冬,运气好能捡到几只冻死的野兔之类,没想到捡到了我。

她用好几层棉袄裹着我都不能让我恢复一点血色,炭炉子刚好又没什么火星了,杨爹爹是一位猎手,平日住在深山,半个月去一趟集市用打猎得来的一些兽皮换点家用,赶上大雪天只得去山下借点干粮,开春后再用猎物相还,他的信誉很好,村里人都愿意支助他,这会儿凑巧的很。

杨夫人叹息一声:“哎,孩子你真命苦啊,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咯。”然后狠心的把杨天硕的襁褓换给了我,当时天硕才半岁。我在本该属于天硕的温暖的襁褓中慢慢平和了呼吸,而杨天硕却因此落下了体寒症的毛病。

得知这些之后,我对杨天硕不再那么敌视,尽管他依旧那么可恶。

杨夫人说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哭过,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会说话?可惜家底薄,没有多余的钱请大夫,只能委屈我了。杨爹爹说我母亲穿着好像大户人家的人,跟着他姓可能会挡了我的福气,也许将来老天会让我们家人团聚也说不定,所以不让我跟他姓,只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雪儿”。

杨夫人觉得“雪儿”这名字太冰冷,本来我已经很不幸了,怎么还取这样一个名字呢,她想了想,说:“给予一个名字就是全新开始,既然天意让你来到我们家,就是希望让你在我们家度过冬雪,迎接春天的……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絮儿’怎样?”杨爹爹喝了一杯酒,笑着念叨,“絮儿,絮儿……嗯,好名字,就叫絮儿吧。”

絮儿,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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