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二十：高层
赵有贞、张泉欣、林源宗、岳少群、四个人坐在一块区域，分别管着市场、数据和游戏，其中真正有经理职称的，却只有岳少群和梁晓贤两个人。
“开周会去吧。”林源宗招呼赵有贞，自从进了公司，岳少群和梁晓贤的每周周报就让林源宗代劳了，赵有贞则要单独负责市场事务的汇报工作。
张泉欣学东西快，这时已经能根据后台数据，独立和两位产品经理探讨广告制作的方向了，赵有贞最近忙着独代游戏的事情，也乐于见到张泉欣独当一面。
赵有贞从抽屉里拿出随身小本子，跟林源宗一起走了。
梁晓贤这时吃完午饭，从楼下上来，进门就开始抱怨：“还让不让人活了，一碗葱油拌面涨到八块了，什么都在涨，就是工资不涨。”
岳少群没有像平时那样骂他，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做他的事了。
“上次我们申向广告部请更多的展现量，被图丽莎驳回了。”赵有贞说的第一件事便是上次在台湾女人那里碰钉子的事情。
文生皱了一下眉头，问：“不是一直有卖不掉的量吗？她的理由是什么呢？”
赵有贞：“根据她的说法，剩余的量要留给广告部自己，因为要备着这些量以防忽然有广告商买下，所以驳回了我们的申请。”
林源宗接道：“因为广告部毕竟自己也有自己的困难，所以当时我和有贞都没有再去申请，文生，我们这次新接进来的几个联运游戏效果都不错，我们上个月的收入已经二十七万了。”
听到这个数字，文生喜上眉梢，“好啊，好啊。”
林源宗：“但是我们现在发展的这么快，还是希望广告量能加一些，这一边的话可能要你这里帮忙和图丽莎说一下了。”
文生听完，脸上仍然挂着笑：“好，我下次和图丽莎说一下。”
赵有贞开始说第二件事：“之前说过的独代游戏的事情，因为文总前几周在台湾出差，所以是我在跟对面联系，郭全康那边的意思是，独代合作的话，我们这边公司先支付他们一笔意向金，游戏版权总价为八十万，意向金为四十万。”
林源宗听到那个名字，眼神闪烁了一阵，很快又暗了。
文生问道：“这个价格和市面上的其他独代比，怎么样？”
赵有贞从笔记中抽出一张A4纸，递上去，“我收集了一些市面上其他游戏版权的价格，在这里，你看下。”
文生拿起纸张看起来，赵有贞说：“基本上，市场上大多是在八十万左右的价格，郭全康报给我们的价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同样价钱收进来的游戏，根据质量的不同，收入会有好坏，这一点我们需要特别留意”。说完他又抽出一张纸递给文生，“比较好的游戏每月流水能到两千万，较差一些的游戏开几个服务器就被下线了，也不知道是让游戏商去改了，还是胎死腹中了。”
文生看完另一张纸，问：“那我们这次谈的这个游戏怎么样？”
赵有贞如实的回答了：“测试下来，感觉一般，具备游戏该有的升级、强化装备等元素，不过现在程序上还有一些漏洞，美术方面也比较粗糙。”
文生问：“那能不能等他们改好我们再决定呢。”
赵有贞：“郭全康的意思是不行，行业的规矩是，运营商先行支付的一半购买费用，就是用于后续修改，谁付了钱，就根据谁的意思改，不付钱的话，他们可以找下一家谈。”
文生微微转头问林源宗：“小林，这个郭全康和你以前是一家公司的，你的意思呢。”
林源宗呆站着出了神，赵有贞拉了拉她的袖子，“小林，小林，问你呢。”
“啊。”林源宗回过神来，定了定神，回答：“一般都是这样的，我们如果要这个游戏，就付一笔钱，他们就听我们的修改思路来改，不行的话就找别的运营厂商。”说完，林源宗又补充了一句：“我刚才想到以前的事情了，不好意思。”
刚才的七窍应该是走远了，居然把赵有贞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文生也不为难她，说：“这样吧，今天先到这里，秋天来了，大家注意身体，郭全康这个人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小林留一下，和我说一下他。”
做生意打听为人也是寻常事，可毕竟涉及隐私，赵有贞理会，和两人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文生拉上窗帘，却并不直接开口问先前的事情，“那个介绍进来的怎么样？”
林源宗：“今天刚入职，现在做客服。”
“客服？”文生虽然对游戏这块也不了解，但是知道客服在公司的地位。
林源宗：“岳哥说要那些助理在客服锻炼一下再能做运营，不然他不要。”
文生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问：“岳少群是这么说的？梁晓贤呢？”
“晓贤也是这个意思，他们都是客服上来的。”
文生：“另外一个进来的怎么样。”
林源宗知道，这是在问张泉欣了，回答：“人很聪明，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在赵有贞的市场组，还是文道会的积极骨干，有几次的演讲是他负责的。”
文生蹙了一阵眉：“郭全康这个人怎么样？”
终于来了，林源宗在赵有贞走出去的时候就想好了回答：“这个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毕竟他是总裁，我只是个经理。”
必须这么回答，也只能这么回答，今天人后说人，明天人后人说，传到本人的耳朵里，倒霉的还不是自己这样的小角色。
文生对这问题好像并不意外，接着问了：“郭全康的游戏为什么不能申请国家扶持，但是我知道别的游戏是有申请到的啊。”
“游戏自身是不能申请的，因为国家还一直不承认游戏产业。”林源宗眼睛闪了下还好现在文生现在背着身，看不到这边。
“那别人是怎么申请到的。”文生拿手托着下巴问。
林源宗一字一句的说：“那是挂靠了别人动漫的名字，走的是申请动漫衍生品的路子，如果是这样的，游戏本身的收入不能低于十万，就可以打包成动漫周边产品的名义来申请。”
文生点点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转过身，看着林源宗：“我还要管着整个公司的后续融资，游戏这边的事情，以后麻烦你多费心。”
林源宗听完也看着文生，良久，他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终于开了口：“文生，关于我们部门奖金的事情，还是希望你能批准，我们毕竟也是盈利部门，广告部的人有销售提成，我们却没有业绩奖金，这个说不过去的，再说现在整个游戏行业都是根据业绩发奖金的。”
“奖金这个是可以的，但是你们不是还要招人吗，等到人招进来了，又要开始发奖金，你们的游戏收入停滞不前怎么办。”文生先前的笑脸不见了，操着一口台湾腔问。
“那这样吧，之前说的招人名额，我们不会马上用掉，一个一个来招，这样就不会造成人力成本的负担，奖金我们可以先开始发来，要是每个月的收入低于上月，当月奖金就不发了，这样也是一个比较健康的奖励机制，你看呢，大家真的都很辛苦的。”小林最后一句带着标志性的娃娃音。
“这样可以。”文生思考过后说：“后面招的人，你联系下以前的同事朋友，看看有没有能介绍进来的。”
今天两人私下的这番话，明显是要拉拢自己，借力打雷哥那边，毕竟明眼人都知道，资历最老的岳少群是雷哥的人，梁晓贤大事跟着岳少群走，赵有贞和张泉欣参加的文道会又是在雷哥的支持下成立的。
“好的，我回去问一下。”林源宗心中已经暗流涌动，脸上还是平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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