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废刘荣太子立刘彻 护旧约亚夫免丞相（下）｜大汉雄风

窦太后因为担心老二阿武的事，茶不思，饭不想，白天黑夜地哭，景帝也很忧虑。正好田叔等人查办完梁王的事回来，到了霸昌厩的时候，把办案取得的证据全部烧了，空着手来见景帝。景帝问：“梁王有罪吗？”田叔回答说：“犯死罪的事，有！”景帝问：“罪证在哪里？”田叔说：“梁王的事陛下就不要问了。”景帝问：“为什么？”田叔说：“如果不杀了梁王，就亵渎了汉朝的法律；如果处死梁王，太后食不甘味、夜不寝席，最忧虑的是陛下啊！”景帝非常赞成他所说的话，让田叔等人谒见太后，并且说：“梁王不知情。干这件事的，是梁王的宠臣羊胜、公孙诡之流，这些人都已经按国法处死，梁王无恙。”太后听到这些话，立即起来坐着吃饭，气也顺了。

梁王刘武因此怨恨袁盎和参与议论的大臣，就和羊胜、公孙诡密谋，暗中派人刺杀了袁盎及其他参与议论的大臣十多人。景帝估计这事与梁王刘武有关，等抓到刺客一审问，果然是梁王刘武干的。景帝派田叔、吕季主办理此案，准备逮捕公孙诡和羊胜，这两人则躲进了梁王的后宫。朝廷派出的十多批调查人员先后来到梁国，严令梁国的二千石官员限期抓人。梁相轩丘豹和内史韩安国及以下官员在全国性进行大搜捕，一个多月也没抓到公孙诡和羊胜。韩安国知道公孙诡和羊胜藏在梁王后宫中后，进入王宫去见梁王刘武，哭着说：“主辱者臣死。君主蒙受耻辱，臣子应该为他而死。大王身边无良臣，所以才到了这种地步。今天抓不到羊胜、公孙诡，我请求你赐我自杀算了！”梁王刘武说：“何至于此啊？”韩安国泣数行下，说：“大王想想您和皇上的关系，比起皇上和临江王刘荣来，哪一个更亲？”刘武说：“我不如临江王。”韩安国说：“临江王刘荣是皇上的亲生长子，因为一句错话，被废去太子，封为临江王。又因为修宫侵占围墙的事，最终在中尉府自杀。为什么这样呢？治理天下终究不能因私乱公。现在大王身为诸侯，受奸臣胡言乱语的引诱，违犯皇上的禁令，扰乱尊严的法律。皇上因为太后疼爱您的缘故，才不忍按国法来惩罚您。太后日夜哭泣，希望大王能改过自新，大王却始终不觉悟。假若太后即刻去世，大王还依靠谁呢？”韩安国话还没有说完，梁王刘武泪流满面，向韩安国赔罪说：“我现在就交出羊胜和公孙诡。”梁王刘武就命令羊胜、公孙诡自杀，交出了他们的尸体。景帝由此怨恨梁王刘武。

经过此事，梁王刘武心里很恐惧，派邹阳去长安见皇后的哥哥王信，对他说：“您的妹妹得到皇上的宠幸，在后宫没人能比得上，但是您的行为却有许多不遵循道理的地方。现在如果袁盎被杀一事追究到底，梁王被依法处死，太后的怒火无处发泄，一定会转移到各位贵臣身上，我真是为您担忧啊。”王信说：“那该怎么办呢？”邹阳说：“您如果能好好地劝劝皇上，使他不深究梁王的事，您一定会受到太后的信任，太后定会从骨子里感谢您的大德，而您的妹妹可以受到太后和皇上的宠幸，你们家的荣耀就像金城一样牢固。过去，舜的弟弟象天天想着把舜杀了，等到舜做了天子，却把象封到了有卑。仁义的人对于兄弟，不暗藏怒气，不记过去的怨仇，亲爱相处罢了，所以后人都称赞舜。用这番道理去劝说皇上，梁王的事就可能侥幸不处置了。”王信说：“好。”王信找到一个机会入宫向景帝说了，景帝怒气稍稍化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