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起名的一篇古言...

1.

十一公主顾澄意自愿去和亲时向皇帝提了一个请求，她要我做她的侍女，随她一起去大焕国。

她跪在皇帝面前，深深地拜下去，大殿中一片死寂。

「罢了。」皇帝神色复杂，终是应了此事。

2.

接到圣旨时我正在房间中清理伤口，在奉命刺杀一名大臣时我受了些伤。

记得那日窗外的晚霞，烧得十分绚烂，落进屋子里时却只剩昏暗的微光。

十一公主点名要我随行，那我，又是谁呢？

我叫十五，7岁进入暗卫营。

「进了这里，除了执行任务和死就别想着出去了，不管你从前是谁，如今只是陛下养的暗卫。外面的雪月风花，与你没有一点关系。」

当时是一个大雪天，我冻得直哆嗦，师父看向我时眼中亦没有一丝温度。

「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我初入暗卫营时这里有100多人，最后一场比试后活下的只有不到20人。在那之后，活下来的暗卫奉皇帝之命，一直在完成杀人的任务。

我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的剑下咽气，而我像削木头一般，麻木地重复，无悲无喜。

我的手上沾过的鲜血，贪官叛臣的，有绝世舞姬的，有总角小儿的，也有昔日同伴的。

绝大多数人在杀他们之前我从未见过，在接到任务时也只是在心中明了，我要杀的是这个人。有时，他们的血和我的血混在一起，血色妖冶，腥甜的气息令我无比兴奋。

我曾经杀过一个叛逃的暗卫，我追了她大半年，最后她终于逃不动了。

我找到她时，她失去了往日的冰冷傲气，身怀六甲，身子很笨重，一个人住在最次等的客房中，划花了脸，身上也有许多溃烂的伤口。

「十五，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开暗卫营？」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会像你一般做些荒谬的痴梦。」趁她喘气的间隙，我的剑迅速刺入她的胸口，同时我的手腕微微转动，将她的血肉翻搅起来。

她在血泊中大笑，月色中她的脸凄迷诡艳。

我将她的心挖出带回，师父将那沾满暗红血块的肉丢给他养的狗，几口就被那只目露凶色的小兽吞吃入腹。

「她该死。」暗卫营的人都这样说。

一个暗卫，想要拥有自由放纵和才子佳人的花前月下，真是天方夜谭，可笑至极。她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她的情人被我抓到之后，向我求饶，将她的藏身之所告诉了我。背弃爱人，更该死了。我折磨了他一天，将我所有会的剑法在他身上都试了一遍，又偏偏在每一剑的的最后收了一分力道，让他死不了。若是痛极昏过去，我也自有发子让他再睁眼看着自己被折磨。最后，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时候，终于咽了最后一口气。

没有感情，只会听从命令杀人，日复一日地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最后死在某次任务中或者同伴的剑下，这大概就是暗卫的宿命。而我的一生也将是这样。

我总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慢慢发生。

也有一次我想不明白一件事。

那时我在一个茶馆中执行任务，说书人在讲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的故事。等我杀完人时，故事已经说完了。

那段时间，我在练完剑后会想起在茶馆听到的故事，我好奇究竟会是什么样结局。

最后，我突然觉得猜测这虚妄的结局实在是无聊至极的事，不如再继续练会儿剑。

我的剑，剑名无妄，入暗卫营那日师父亲自交到我的手上，彼时我还不能举起它。

我在暗卫营一日，无妄剑便随我一日，每日我擦拭时，都能感觉到它切实锋利的存在，精进剑术，将刺杀对象一击致命，这才是我该花时间研究的事情。

我的屋子外有一棵梨树，我经常在树下练剑。从梨花琼白、随剑飘飞，到雪满枝头、枝叶枯槁，仿佛一刹那就过去了。

春秋织往，年年岁岁。

接到圣旨的这一年，我十七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