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岂能使庶子成名

2018-10-30  本文已影响89人  远小磊

晚风吹拂着最轻盈的蜻蜓的翅膀,雨滴在轻柔地滴打着刚刚长出的嫩荷的肌肤,而在那一个茅草屋旁,有人在轻拂泪。望着远空那醉人的霞光,泪水就随着孤独的心境流了下来,没有理由,只是孤独。

  处于最寂寞的时代,生在最无奈的日子里。有多少人的死去就这样渐离渐远,稍稍的,悄悄的没了踪影。对于他们的死,大家都很漠然,也许有几天会成为谈资,但浓重的杀气压在周围,谁也不敢多说,待到时过境迁,新的纷乱又陈杂在人们的眼前,翻旧账的兴趣早已索然。他们都在漠然中变成了最冷漠的小人,但这也是一种时代的同化。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不过也是吓得怯弱了,圆滑了,变节了,噤口了。一句声势浩大的哀嚎,一句无可奈何的哀叹。

  他哭了,毫无顾忌的哭了。他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驾着木车游荡,木车上载着酒。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向前驶去,不在乎是否会有落脚之地。他就这样在旷野里哑着嗓子问自己,眼泪已像决堤的河水,所有都控制不住了。在荒草野地边,在羊肠小道上,没有人可以听见他最深情的痛哭,他好像就只是哭给自己听,期盼着老天爷可以皱一下眉头。他失望了,他还在苦苦的寻找着,寻找那个庶子不可成名的时代。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苟活着,这样的境遇是否容得下他阮籍的存在,他迷茫了。

  造物同体,与天地并生,逍遥浮世,与道俱成的存在,那是他对孙登的认识。相比之下,天下那些束身修行,足履绳墨的君子是多么的可笑。天地没有那么多的循规蹈矩,自在浮世乃是极乐。

  他是潇洒的,更是怪异的。他没有被时代的污浊给沾染着,他就像是一只寄生在牲畜身上的虱子,饿了就要上一口。何必在意那些,那并不是一种妥协,更不是一种堕落。那是听过漫天长啸后的坦然,一种不迷世俗的态度。他也超脱了礼法的禁锢,他不屑官场上的污浊混沌,不理世俗的纷扰。他就是这样做成了超越时代的自己,甚至在母亲死去的时候,他都要下完最后一盘棋。在结束后,他放声大哭,哭的时候,口吐大量鲜血。他不在意多么繁琐的礼节,他就那样自然的表达自己。不卑不亢,真实自在。

  他厌烦身边虚情假意的来来往往,但对嵇康敞开了胸怀。他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官场的流俗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一杯毒酒一样,他们宁愿用三尺白绫结束自己微贱的生命,也不愿意在最后眷恋时,饱受玷污。对于嵇康,也是不羁凡世的,他宁愿与好友决绝也不愿意担任官职,倒不如在铁炉旁打上一块好铁来的畅心如意。但时代的漏洞就在这里:如果你不能顺遂大多数的心意,那你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另类,必将接受小人的诬陷。嵇康在刑场上说:“《广陵散》于今绝亦。”声音断绝了,心神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历史的审视着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就结束了。他们消失了,他们也看透了。可能他们在故去的某一个时刻有过宿慧的体验。那就是天命?可是你们都不相信,至少是不肯低头。

你们哭过,你们醉过,你们忘过,你们彷徨过。用最坚韧的姿态去面对最柔软的时代,你们是赢了还是输了?

  雷响起了,远方的呼啸也到来了:记得焦灼过,记得乖戾过,但不曾记得屈服过,生于本心,岂能使庶子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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