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朋友的母亲今天出殡
今天的天气晴好,北方的初秋仍然酷热难挡。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小小孩儿牵着妈妈的衣角,手里拿着一支雪糕,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世界依旧。只是,有一个人的世界今天彻底崩塌了,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即将入土为安。
她抱着我,不住的抽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孤儿了。”虽然儿子已经八岁,但此刻的她,那么脆弱,那么无助,如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她的父亲已于三年前去世。我,顿时泪流满面。
尘世攘攘,这世上唯一一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离去了,再不会有人牵心牵肺的去心疼她,去记挂她的冷暖,去留意她的悲喜,去关心她的苦痛。这一切,让人那么悲伤,却又无可奈何。该尽力的已经尽力,无论是花费大笔的治疗费用,还是床前近一年的贴身伺候,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改变这个悲伤的结局。
多年前,我们一起憧憬过未来。那时,在苦闷的读书时代,畅想未来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我们相信,未来一定会无比美好,虽然并不能给未来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一定是令人期待的,不然,我们那么努力干嘛。隔三差五,我会住到好朋友家,她也会来我家住。我,一直都是她羡慕的对象。因为,她的爸爸妈妈从单位下岗了,一直在外打零工。爸爸脾气不好,经常会抱怨她的妈妈。家里,总是怨声载道。好朋友是个好女孩,可是她无力改变什么。
我们原以为,之后的人生画卷冉冉打开也一定是一副彩色斑斓的样子。
她上了医药学校。毕业后,从事医药销售,是最底层的业务员,皮肤被晒得黝黑。她的婚姻,家里面是不赞成的。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伙子,独自在外打拼,家里面一点忙都帮不上。朋友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继续处下去。但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年纪,样貌丝毫不出众的普通女子,在遇上一个肯真心对她的人,心始终硬不下来,在男方死缠烂打的攻势下,好朋友结婚了。
人生,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能让人励志。结婚几年来,随着父亲、母亲相继得病,好朋友的工作时断时续,一直没有太大的发展。男孩儿只是勤劳肯干,在一个省会城市,只能谋得一个靠体力挣钱的工作,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的前半生这样过去了。我握着她的手,轻声问她:“过得好吗?”她不语,闭上了眼睛。
我们原以为的好日子,没有像我们想象般的如期到来。磕磕绊绊的走过了三十多年,一直过得努力而艰辛,不知是岁月辜负了我们,还是我们怠慢了岁月。
如果时光,能永远停留在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该多好。最起码,我们还有做梦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