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高点之二:相聚(李耀胜)
这算是一篇长文,也许最忠实的读者只有42人。
这也是一篇纪实,纪录着真人、真事、真诚和真情。
这还是一篇日记,记录了一个大家庭每一位成员、每一份真情不断走向高点的心路历程。
——题记
心情高点:相聚
有句话说:相见不如想念。我觉得这句话并不那么有道理。
30日上午,我们和老师们相约在临洮农校的校园里相见。让同学们很感动的是,当年给我们教政治课、现任临洮农校副校长的孙志文老师一大早就来到学校大门口等我们。
不一会,孙希耀老师拄着拐杖来了,他说:“右腿去年摔断很严重,今年又把左腿摔了。昨天我还下不了床,今天能翻起身来,我就一定要来。”
杨君瑞老师笑呵呵地走过来了,还是原来那样慈祥的面容。李卫东老师来了,笑容可掬,依然亲切。
康发亮老师拿着临洮农校70周年印的册子,翻到牧医05班的两页,每一个同学上前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就在册子上找出来,然后伸出右手握紧每一只同学的手。
张羽洲在旁边说:“康老师在替张建军老师点名。”我抬头一看,好多人低下了头在擦眼泪。
我一直不敢提及班主任张建军老师,因为他对牧医05班的感情太厚重,使得这份情感太沉重。1986年9月,刚刚走出甘肃农业大学校门的张建军老师就步入了临洮农校的大门,担任起我们的班主任。其实他和我们都是同龄人,就像兄弟姐妹一样相处了4年。
还记得1996年5月,我们班同学第一次聚会时,建军老师三天三夜没回家,和我们同吃、同住、同醉、同狂、同乐,那种感觉就像亲兄弟。老天不公,让张建军老师英年早逝,带走了42名同学的无限牵念。
在点到曾旗时,康发亮老师握着曾旗的手说:“你就是打体育老师的曾旗,现在还是这么调皮。”同学们都大笑起来。
在我的记忆里,甘南州的同学心最齐,情最浓。这次,他们也给老师和同学们带来了惊喜和圣洁。
30日上午,我们在校园内浏览追忆,之后准备在原来的教学楼前合影留念。转眼之间,甘南的杨永军、杜克智、熊向阳、赵永新、赵淑先、王玲同学突然捧出了一条条洁白的哈达,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将一条条哈达戴在了老师和同学们的脖子上,飘扬在胸前……
此情此景,让人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在美丽的甘南大草原上自由飞扬,每个人的灵魂已经通往了圣洁的天空。我想起了腾格尔的歌曲《天堂》:蓝蓝的天空,绿绿的草原……我爱你,我的家……
唐代诗人宋之问写过一首《渡汉江》: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29日见到崔儒明时,的确有种“不敢问来人”的现实。幸亏在路上,孟效国同学在群里已经发了崔儒明的照片,但建红、春燕、高峰我们四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
聚会结束后,崔儒明在群里发了这样一段话:4月18日晚,突然接到孟效国电话,说到同学聚会的事,我当时很激动,一想能见到26年前的同学,整夜没有入眠。
他说,孟效国随之发来报名人员名单,他一看自己是第20名,并看到张春燕、李耀胜都从新疆赶过来,武献广从湖南赶过来了。他忽然觉得当时没有去给张老师送葬,没能和同学们见面而造成的遗憾终于可以弥补了。
崔儒明说,他家在农村,两个孩子正在上大学,需要很多钱。但如果错过这次聚会,他将会入土难安。29日坐在司朝裈的车上,他感慨万千。人生也许只有在相聚时才真正能体会到友情的珍贵。
他告诉同学,看到一个个既陌生又熟识的脸,他只想大喊:“这一次我来对了!”他一时的自卑和26年的隔阂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明白,原来这就是同学情:无等级,无贵贱,无贫富,无性别,无差距,只有高贵的同学情!
平实之中见真情。赵永新在29日晚和我碰杯时说:“我郑重地邀请你去卓尼县洮砚乡看看,我在那个乡呆了20年,去了我给你弄一块最好的洮砚,你配得上用它。”
听到这话,我感觉很惭愧。毕业后,由于自己的懒惰,把在学校时最痴迷的书法爱好放弃了。30日下午在洮河边牡丹园散步时,永新同学又对我重复了这句话。我答应下次一定去看他。
路上我一直在想,这次用什么方式和同学见面。握手?拥抱?
说心里话,我想见面时给每一位同学一个真诚的拥抱,感受同学心跳的力量。
这个愿望基本落空了。26年的分开,可能让大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礼节见面。
并不是同学们不想去拥抱,可能觉得相互都有些陌生,不知道该不该去拥抱。握手便成了最常规的见面礼。
我试着去拥抱崔儒明,结果失败了,只抱了一条握手的胳膊。
我曾经在湖南挂过职,见过湖南人喜欢见面拥抱。我就去拥抱武献广,但也只抱了右半个身子。
我看到,每个同学见面的第一瞬间,习惯地、本能地伸出了右手。
29日晚,同学们在临洮县东方大酒店报到,当晚共到了23位同学。
当天,最后一个到临洮的是向阳同学。等走到跟前,我主动说,我们俩来一个拥抱,这才有了我当晚第一个比较得体的拥抱。
没见面之前,我和王玲在群里开玩笑说,我们见面来个拥抱。但在楼道见到王玲时,她没有要拥抱的意思,却伸出右手在我的肚子上拍了一下,然后又握住了手。
我突然觉得,这种见面方式也显得亲切。
转眼一看,高力和赵淑先就在旁边,他俩很默契地伸开双手并高高举起,然后四掌相击,相对放声大笑。
武献广对我说:“这次聚会能来这么多同学,实属意外惊喜,虽不敢说绝后,至少是空前!”
他说,记得聚会时间地点定下来后,有一些同学还未能下定决心。他在群里发言,给个联系号码,我来打电话。
师平同学,媳妇在兰州住院,作为最亲近的老公,是必须亲自陪护的。献广打电话后,他在30号坐公交车赶到临洮,然后打的找到牡丹园。
我们见到师平的那一刻,心里一股股暖流在涌动。一个简单的握手,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29日晚和效国喝酒时,我说你外甥29日结婚,你应该参加完明天再来。效国说:“那天我在群里试着给大家请假,大家一顿乱骂,我还敢不来?这次来家里人都不知道我去哪儿了,我根本不敢给家里人说去参加同学聚会,要不两头子都得挨骂。”
从29日下午五点开始,东方大酒店从一楼大厅到三楼、四楼的过道中,同学们发自心底的笑声此起彼伏。有几次吵得别的客人无法休息时,纷纷走出房门表示强烈抗议。
但那是抑制不了的激动和笑声,3天内它始终没有停止过。
(未完待续)
2016年5月4日于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