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再候》第八章
情人节那天过后,喻七和户知没有再联系。户知继续打游戏打到天昏地暗,户岚时不时向喻七吐槽他。
喻七就算不想知道户知的事情也不行。她总不能直接跟户岚说不要说他了,那样自己的心意就有暴露的可能。而且她对户知一点把握也没有。
临近开学,才是喻七最烦的。她马上就要和户知见面,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呢。
这一天怎么躲也躲不掉。
七点的太阳还在雾气里,阳光弱弱的透过云层,极力想要照耀万物。
喻七离开班级课室一个月后,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班里面很安静。她忽然想起篮球比赛那几个星期,户知每天早上都会准时来给她送来一瓶牛奶。她刚进教室,不一会,他就会出现在她的桌前,像是算准了她在哪个时间点到教室一样。篮球联赛结束后,他似乎还没把这个行为改过来,直到喻七很认真地说了句:你真的不用每天给我带了。他这才没有再带牛奶,也恢复了和户岚一起上学,不再自己一个人来。
开学一周以来,户岚和许予之总感觉喻七不对劲。一开始,他们的确认为升高三了,是要沉静一点,好好学习。可是越往后面,他们觉得喻七也太过沉静了,接近于沉闷了,死气沉沉的。
户岚旁敲侧击也问不出和所以然来。
整个高三学期已过了四分之一,喻七每天早出晚归,从开学之后她就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家,也很少再一起玩闹。课间得空就趴桌小憩,拼命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窗外的阳光懒懒地撒在喻七的身上,户知静悄悄地站在窗外往里看她。
在开学的时候,户知发觉喻七看他的眼神变了。她看他的眼神跟那天在雨中的一样,透着一丝悲伤。
户知不明白自己对她做了什么,让她伤心了。喻七躲他,也不和他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一直不敢靠近她。
只有每次喻七闭眼小憩时,他才能在窗外仔细认真地看着她。
户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女生对他的关注更多。女生们把户知在窗外温柔看喻七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本来户知不想喻七知道这件事,现在她知道了,他肯定不能再那样子做了。
某天放学后,户岚忍不住地死缠烂打地趴在喻七身上。她一边叫许予之过去帮忙收拾书包,一边死死地堵住喻七唯一的出路。
“小七你今天有话给我说清楚了!”户岚先声夺人,“不然不许走!”
“岚岚……”喻七轻轻说道,“别这样……”
“你到底怎么了嘛!”户岚有点气急,板正喻七的身板。
喻七倔强地侧过头,紧盯着课桌面。
户岚蹙眉,嘴唇紧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开口:“你是想跟我们绝交?”
喻七沉默着。她眼睛和鼻子慢慢染上了浅红色,缓缓摇头,小心翼翼地道出两字,“不是。”
户岚道:“有什么事情不要憋着,可以跟我们说啊!这样我们才能帮到你啊!”
操场上,户岚和喻七绕着跑道走了一圈又一圈,喻七也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户岚。户岚恨不得把户知大卸八块,再丢出家门。
“我哥他真是傻死了!”户岚咬牙切齿,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的,“他什么脑子啊!”
“……记得……不要跟你哥说”,喻七低着头走着。
户岚无奈地看着喻七,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小七,你又知道我哥不喜欢你?你是不是对自己太没自信?万一他也是喜欢你的。”
“不可能吧……”
“可是我看我哥他好像……”户岚说到一半刹车,转言道:“我帮你打探打探不就行了!”
这天晚上,户岚从客厅把在打游戏的户知硬拉死拽到自己房间,劈头盖脸就问:“哥,你是不是喜欢小七?”
户知有点懵,“喻七要你问的?”
户岚快速地道:“不是。”
这个抢答速度,倒是有点做贼心虚的表现。户知向她露出一个假笑,“你不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就去问喻七咯。”
要是让喻七知道她打探消息搞成这样,喻七非生她气不可。户岚可不想喻七生她气,道:“老奸巨猾!”'
户知把事情都听来之后,转身就走回自己房间。他没想到原来是情人节那天惹的祸。喻七气他跟别的女生唱情歌,气他跟那个女生有说有笑。更生气的是她觉得她自己的气场跟他们不合。喻七安静内向,户知却幽默活泼玩得开。
窗外的夜色在喧闹之外,晚风轻轻吹着。
户知脑海中浮现出喻七在雨中哭的模样,那一双眼睛清澈好看。往后陆续想起第一天开学,她从门口溜进座位,阳光点缀着窗边的她。想起她默默无言,做事情却从不轻言放弃,从不认输。想起她写诗送给他……
所有的一点一滴都构成了喻七的模样。户知已经明白,在那一场雨中,他早就喜欢她。之后对她好,只是自然而然从心而已。
他想了许久,拨了喻七的电话号码。
喻七还不知道户岚把打探消息搞砸了,此时的情绪还算正常,“有……有事吗?”
户知没有急着想要表明什么,只是平常说道:“喻七,其实在开学之前,我们就见过面了。”
“啊?”喻七想不到他要说的事情,“是吗?”
户知回忆着说,“那天下着雨,你……很伤心……”
那一天确实挺伤心的,喻七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她还好容易鼓起勇气告白,却被对方果断拒绝。
“那天,我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喻七道:“他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也是因为受过伤,我这次才不敢再轻易地去莽撞。户知,你治愈了我,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要伤害我。就这样,保持现状,就是对我自己最好的结果。
喻七接着说:“我已经释怀了。不过,没想到当时在我面前的那个人是你。当时我看得模模糊糊的……”
户知轻轻笑了,“我还挺幸运。”
喻七没理解这句话,“幸运什么?”
户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两个人就静静地不再说话,他平时多爱闹腾,现在就有多留恋这片刻,和喻七静静地喜欢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