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境中与我携手
那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奇装异束的人们在街头巷尾攒动。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讨生活的艺人卖力表演,杂耍或是行活,似乎样样精通,惹得围观者频频喝彩,掌声不断。
人们脸上没有倦意更没有愁容。偶尔两三只喜鹊停在店铺屋檐的麒麟木雕上,叽叽喳喳,一片祥和。
似乎整条街都归我族所有,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众多丫鬟仆人。还有她,我的姑娘。
街尾百级阶梯上坐落着四四方方的住宅,大小房屋紧挨着绵延几公里,翠绿林木点缀在房前屋后,更有鲜花零零散散自顾自绽放,芬芳馥郁,沁人心扉。
每每清晨,薄暮肆虐,恍然间隔绝尘世,亦分不清云间还是雾里,飘飘然逍遥自在。
那个深夜,仇家寻上门,一路从街头杀过来。明晃晃的火光及喊杀声、碰撞声,倏地将这座城池变成了人间炼狱。
父亲带着哥哥姐姐及所有护院仆人冲在前头,不多时便杳无音讯。在匆匆忙忙尖锐嘈杂的脚步声后,周遭短暂的一片阒寂。
她躲在闺房的漆黑角落惊慌失措,我拉着她推进了我房间的地道,锁上了门。而后用绷带绑住了握刀的手,一瞬间准备与家族共存亡。
紧绷神经从房间走出来,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幅场景,就像活人永远无法确切描绘出炼狱的景象。
只是红,所有一切都是红色,甚至那银辉满布的天空也在那种氛围下屈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浓血腥味,一时间无法适应,脚步颤颤巍巍,精神开始紊乱,终于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醒了过来,所有人都死了,死在那个暗红色的夜里。我不敢去找亲人的尸体,只是想逃避,尽快逃离这个绝望的地方。
我一路奔跑,来到一条湍急的河流旁。朦胧间看到她出现在河对岸,她好像患了伤,步履蹒跚且无法遮掩神色慌张。
我因为没有牺牲而无颜面对她,只是一路跟着,她失足落入水中,我奋不顾身将她救起。
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一如往常令我念念不忘。她抱着我,踮起脚尖在我耳边轻轻呢喃道:“我们走吧。”
我双臂紧紧环绕,好像要将她揉碎在胸膛。
“好,一起走吧。”
望着她素净脸庞,似乎忘却了家族灭亡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