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的地下港

2018-09-08  本文已影响0人  明日下午

“下午跑一趟跟进,别忘了去。”在我躺在店里的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也不记得是怎么回答得了。

外面的天气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算坏,只是稍微有些阴天随时都会下雨的样子,吹到身上的热浪都带着一丝的潮气。

这次跟进的调查目标应该不算一般了,住在像公园一样宽阔美丽的地方,拱桥下面的流水缓缓地流去,假山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木笼罩住了湖泊中的喷泉。

命运这种东西究竟存在吗?过去曾认真的思考过,奈何并没有实际的案例可以让我得出结果,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说某些发生的情况纯属巧合,可这也太巧合了,但是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时间在身上留下的痕迹是清晰的,可留给我的感觉却不是很多。几年时光,足够忘掉一些事情发生一些新的了,也够用一段去代替另一段。

妩媚的音容,姣好的体态,贴近时空气中的温度,以及脑海中逐渐被湮没的笑容。

门并没有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怎样,这户人家也太粗心了。推门进去就是摆放凌乱的几双球鞋,和横在旁边的滑板,看样式和款式就知道是这家的男孩,而且看鞋的尺码应该比我高出不少。

通过刚才的电话确认,目前家中只有女主人一人在家,所以这次工作应该会比想象中的要快。

很大的一条狗一直在冲我吠,看体型像是大丹犬,深棕色毛发的猫蹲坐在一盘一动不动地看向这里,翠玉色的眼睛盯得我极不自在,它细细的叫了几声,狗也收到命令似的停止了吠叫。

这时女主人也从地下室里的楼梯走了上来,相比过去,她瘦了好多,妆容也比过去成熟了许多,举止中没有了过去的俏皮古怪,笑容变得额外的陌生,添了许多我不熟悉的成熟稳重。

如同从未见过我一样,声音对上了脑海中的波浪,还是和以往一样好听,只是这次是在陌生的讨论产品的问题,继而就是一阵沉默,谁都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也不知晓该说些什么。

不过我想,她的心里也许和我一样已经翻涌起了好多言语。直到最后她也在装作没有认出我来,我也识趣得告辞了。

期间她一直努力的在避开我低下的眼睛,总是让我感觉到稍不注意就会和过去一样再次逃走,起初还在注视着,心里还打算着,还有所希望着,若是她稍微透露出一丝熟悉的气息,不论今天天气如何,不论是否有人在场,我都会好好做声问候,都会迈前一步好好的打声招呼。

可是直到最后,她也在装作没有认出我来,只是在心底留下了一声叹息。

呦,好久不见,那么,下次再见。

即使是这样告别的话语,我也没有说出口。

那时究竟算作什么呢?起初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我”需要罢了。

我需要,而她恰好有,她在需要,而我有,仅是这样罢了。

关于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彼此都没有任何的了解,我只当做她是一个工作几年陷入困境中的女士,而她也只是把我看做一个忠实的聆听者,仅此而已。

在有的问题上,我俩的意见经常出奇的达成一致,那就是对这个问题不发表任何看法。

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随后怎样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我把她看做了是我的同类,甚至真的不再认为这只是双方约定的一个游戏,即便往下发展也是极有可能的。

然而我的内心十分清醒的打断了这种幻想,她只是现在怀抱痛苦和失望罢了,这只是她的一种发泄手段,若是我继续单方面的自作多情,恐怕那时才是真的会覆水难收。

事先作出约定并且遵循着规则相处,没有额外的负担也不需要太多的束缚。

这样看来是为轻松,即便发生什么,对双方也不会产生太大的责任,可是一旦这种约定被打破,那么带来的只会是更多的麻烦,譬如,我从未有真正的打算去了解关于她的一切。

之所以发展成这样,只是因为她每天皱着眉头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还有许多要处理事情的样子着实诱人。

轻摇的长君卷动着地板上的映光,画的适当好看的淡妆总是伴随着莫名的忧伤,烫过的卷发恰好盖住了白皙的脖颈随着轻迈的步调搭在晶莹的双肩。

空调吹过的冷风里总是不经意间透露出她香水的味道。

当她的焦急和悲伤褪去后,将她职业性的礼貌微笑撕碎后,那迷茫无助的眼神才是勾动我内心的原因。

虽然身边不缺多嘴的人议论着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也不能减少丝毫对于她的热情,谁也不知这其中是真是假,对我而言只是再度为她的神秘蒙上了几层轻盈的薄纱而已,只是让我原本就已经浓厚的兴趣增添了一些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悲伤的原因总是各不相同,可安慰的方式大体总是一致的,正因为或许同样有所经历,所以才清楚着她需要的什么。

只需要无条件地相信她就够了,只需要在她即将被遗忘时还能想起有一个人是记住她的,仅仅是这样,对她而言就够了,她需要的也并不是很多。

剩下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新鲜事,同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是已经发生过的最普通的事情罢了。

清楚的知道她有哪部分是被藏起来的,可我也只是单纯的认为是她某一奇怪的性格不能暴露在空气中罢了。

直到离开时也没有弄清那究竟是什么,与其说没有弄明白,不如说根本没有针对这方面作出实际的行动,看上的也只是她外表的淡然和被迫藏起伤痛时那柔弱的美,至于安慰亦或是聆听,选择相信或者服从,那只是获取信任的手段罢了。

那一天的天气意外柔和,空气中透露着即将下雨的芬芳。

她驱车带我绕过即将完工的公园学校,虽然仍在打趣着那学校不菲的价格,可是内心里有些隐隐约约的异常。

倒不是好像会发生什么,而是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是什么。

开车已经绕过了市区好远,即便是最近仍在建筑的大楼,恐怕离这里都有十几里的路程,一望无际碧绿的田野旁就是一栋外表简朴而进去后却又令人不禁感叹华丽的酒店,仅仅是一个喷泉恐怕就要比工作的店面要大出不少,那么这里的价格自然也是不菲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没有化妆的样子,意料之中的憔悴和苍白,失去了妆后的大方和妩媚,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罢了,而且是惹人怜爱的女孩。

当我真正开始感受到这种美的边缘时,我知道,那同时也是失去的开始,正如至今为止过往的人生一样。

酒店后花园的景色再美,也不及这种凄凉的苍白令人着迷的多,正如想要贪婪的占有时才发觉连同已经拥有的都已经失去,这种柔弱的无力感由她身上散发,直击我的脑海。

当话语的意义托付给行动时,我不禁为自己感到怀疑,一瞬间我竟然没有明白现在是在干什么,这种怀疑转瞬就被抛之脑后。

“我知道的哦,你和我一样都背负着过错,可我却始终清楚的呢,只是你却选择了徘徊。”

“不过没关系,以后你可以全部推到这件事上啦,即便与这没有任何关系哦。”她用着与这以往我从未见过的俏皮语气说着,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她应有的青春时光,用着“即便是错了也没有关系哦”的语气说着,或许这并不可靠,但是却给我从未有过的放心。

“如果说茫然也是错的话,那我可是要好好的推脱一下了。”看着她突然的开怀慢慢地伸了个懒腰,如果动作再慢一些的话,也许就可以停下时间了吧。

我也不禁被她脸上释怀的浅笑带动了起来,

就这样彼此倚靠地睡着了。

按下电梯走出大厅,屋外是黑压压的一片,乍一想以为阴天了,毕竟只有微弱的蓝色光芒。

推开旋转门走出去,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停车场,所谓黑压压的天气只是停车场内散发的暗淡灯光。

回过头去看,没有旋转地门,也没有大厅,只是有着极窄的通道,一盘的电梯亮着红色的数字,这是地下二层的停车场,一瞬间我竟闻到来时的风,可是我却弄不清自己所在的方向。

沿着停车场所指示的箭头走去,左边与右边,前面与后面全部都是一样,都是空旷的一个个格子,也感觉不出走了多长时间,大概已经有一个夜晚了吧。

在昏暗的灯光地注视下,我仍在左右打量着,每一步都与上一步相同,下一处的隔离也与上一处相同,不论如何走都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似的。

没有思考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思索如何出去,只是在这样的走着,只知道这样麻木机械般的走着,突然不知为何闪进了她的面孔,在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世界,是不该会突然地闯入些什么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一下继而跨了出去。

“也许,我是真的很喜欢她呢。”在我试图捂住嘴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说了出来,不过所幸这空荡荡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不过她是谁来着?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呢?

我仍然没有搞明白,不过前面传来了微弱的凉意,之前所感觉到的风应该也是从那里流入的吧。

我快步走了过去,眼前是一阵耀眼的光芒,我便这样醒了过来。

醒来后她便离去了,不知是醒的比我早一些还是压根没有睡着,只是用着香烟盒子上的锡纸简单地写了几句,可我却对着这如同刻印出来的字体发呆。

从此过后,若是有人与我谈起这个人,我总会礼貌地回答着漠然,只是有过业务间的往来,随后便听着关于她的流言扩散开来。

我能做的,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内心讽刺着自己。

信的末尾,她对我说道“我们何曾了解过自己,又怎么去奢求别人的聆听。”

也许,她自来到之时,就已经考虑好了离开吧,至始至终,我所扮演的,只是一个喧哗取众、自以为是的小丑罢。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