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一遭
昨天上午,我随着我们大学文学院的老师和学长学姐们,去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安康楼肿瘤科体验了一番,见识到了平常遇不到的场景。行走的白大褂,狭窄的楼道,躺卧的病人,满鼻子消毒水药水的味道,浑身的燥热难耐。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后的观摩体验后,我们离开了。时隔一日,那肿瘤科内的场景依然留在我脑海里,不曾离去。今天便趁着记忆还在,写下当时的感悟吧。
我是几乎从来没有去过大医院的人,唯一一次是陪我病危的爷爷。那次时间间隔太长了,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记得大人们很焦急,医院有什么招待不妥当的地方,我叔叔就破口大骂。其实我叔叔是很文雅的人,他是一名律师。但在那个阶段,我看到的只是一些争吵,丝毫没有想到接下来会怎么样。我在爷爷的病床边待烦了,便出去玩,花了几块钱买了点小零食和一本书。在大人无奈地租车接爷爷回家的路上,我还无忧无虑的嗑瓜子,看书,面对叔叔的斥责不以为然,依然是吧唧吧唧地磕。等回家了,家人又把我叫去爷爷那里,守着,即使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我看到大人命令的坚决,便拿着一本《红楼梦》去了。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许多人围着爷爷,我感到燥热无聊,便一个人拿着书找个角落看起书来。
我记得爷爷要喝小米粥,但是叔叔硬是不让爷爷喝。这一段小插曲把我从书中拉回来,我才听见爷爷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老二一直坐在那儿,瞧书,中!”此后几天,我就稀里糊涂地披麻戴孝了。唉,只怪当时不懂事啊,不知这一别竟然是永别!
这次去肿瘤科,我们被处事麻利的王护士长照顾着,她给我们放包,发给我们几件蓝色衣服。我们穿着制服跟在医生后面,查房。听着医生对患者细致入微的分析和交谈,我很佩服这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看着他们和蔼而亲切的笑容,对以逐渐愁眉舒展的患者,我更感觉到医生行业的伟大。在各个房间中来回穿梭中,我仿佛看见他们的身影越来越高大,使我不得不仰视了。医生们的步履匆忙,在楼道中极快,我们不得不小跑才可跟上;而在病房中,却脚步缓慢,我们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对于深陷病魔中的患者来说,医生完全是他们的救星啊,他们对患者这般友善,我内心顿时对他们生起了十二分的敬意。
第二个阶段是我们自由跟随护士去探访患者。相比较医生们的诊断病情来说,护士的贴心照顾就显得更为亲近温和。我看到一群身着白色衣服的护士在各个病房之间奔走,针脚细密,步履匆忙。而病房之中,则是细心谨慎地打针,喂药之类的,很温暖。其中一个细节我起初不太明白,后来主动问了护士才恍然大悟。在病房中,有位护士把各种报纸啊,纸片啊,全部都一股脑地收走。我有些纳闷,如果病人无聊了怎么办呢?报纸多少可以缓解他们的无所事事啊。问了才知,原来报纸上有很多夸大不符的事实,若病人看了反而会有心理影响,比如什么病情啊,什么神药啦。我还看到她收走的不只是报纸,更有各种小卡片。我不禁感慨,护士真是患者的白衣天使啊,处处都在保护着病人,为你们点赞!
其后便是我们自由活动了。我在楼道里面走走转转,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或酣睡,或半躺,或独自一人,或有亲人陪伴。他们没有刻意表现出来病痛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但是我猜得到,体会得到。我为他们感染病魔后的痛苦遭遇而感到不幸,同情。但我也真心祝愿他们振作精神,战胜病魔,早日康复。我不能为他们分担些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了。
在楼道外面,我注意到一位上了年级的大爷,他右手在打着点滴,左手却在拿着手机,耳朵里塞着耳机,坐在硬座上唱着苍凉而高亢的歌谣。我们在等电梯的功夫,他又接了一个电话,嗓门很大,如怒火喷发。我初听到他的声音,感觉有点吵,但是,细细一想,这何尝不是一种直面残酷人生的积极乐观的心态呢?无论什么境遇,无论什么灾难,总要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豁达乐观才行。我对大爷在公共场合大声唱歌的行为感到不妥,但是我欣赏这种乐观无畏的精神。
看到他们病患缠身,想到我们,想到我们正青春年少,正血气方刚,我不免有点幸运的感觉。我庆幸病魔没有找上我,但我也担忧我没有把握住我自己的人生。我这个年级,因为青春年少,而不明世故;因为贪玩好乐,而迷失自己;因为目光甚浅,而不知珍惜;也因为无忧无忧,而尽情挥霍。相比他们来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珍惜自己的青春时光,尽力去做好自己,做好的事,做对的事,做一些能让老年的我们回想起来感到骄傲的事情。
其实该来的总会来,我们不必等待。之所以现在病痛没有降临到你的身上,是因为老天给你安排了更重要的事。在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想起来不久前看过的电影《遗愿清单》,两个病危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列了一张遗愿清单,他们没有为即将终结的生命而悔恨懊恼,而是相互鼓励着去完成共同的愿望。去跳伞,去飙车,去非洲大草原,去珠穆朗玛峰,去吻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去完全出自好心的帮别人一次,去完成一次笑到流泪。那部电影很感动人的,给了我很大触动。我为他们直面现状的勇气所折服,也为他们勇敢去追逐愿望的决心而感动。
而现在,我们正青春年少,应该好好把握我们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