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婳居||三十多岁开了间小店,屋里屋外
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长大了开一间小店,咖啡馆、花店、杂货铺、客栈等等,那时候觉得梦想遥不可及,出生在大山里,大些时候又去了邻省生活,虽算不上有一个颠沛流离的少年时代,但也算是走过一些地方,见过世间喜乐苦楚。
女生大多情感细腻丰富,所以梦想大多偏浪漫主义,是,在我心里,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就算是理想照进现实了。 小茶馆,24小时有火车经过,轰鸣声又大又重的是货运火车,声小且有减速节奏的是客运火车,因为从小茶馆再往下几公里就是本市的站点,每当黑夜里看见亮起的一节节车厢,就会想起儿时父亲带我乘火车的经历,印象里火车上的盒饭味道不错,高铁未开通那些年,火车上永远是人挤人,坐在过道吸烟的,打牌的,嗑瓜子的,谈天说地的,不乏热闹。闲暇的时候,喜欢站在楼梯口看火车,然后喝一个下午的茶,不言语,会思考。
友人形容我是个佛系店主,没有刻意去把业务这块开展起来。小店的功能休闲,餐饮,品茶,品酒一样不少,是我热爱的事情,热爱十余年,如果不是在舒适的空间我仍然不愿意与人交流,一切都归结于我的性格,没有远大理想,不愿争抢,生活水平固然以经济论高低,我却多了两分纠结,好像过得去就不愿再与人作多周旋。这半年来,我的小茶馆就在蜗牛般的状态下维持着,我个人可以说是间歇性的努力,持续性的休养生息。不知道这般休养的结果会是怎样,成年人所有自己的行为都应该建立在自己会心甘情愿的接纳后果上,想通了这些,也就能理解自己所有的怪异,比如沉默。
三十多岁,开始动手做私房菜,因为美味的食物能让人赞许,可能不是那个在企业里穿职业装踩高跟鞋敲键盘的女高管了,即便这样,你看见撸起袖子系着围裙一双手掌三锅的女子,喝过我炖的汤,吃了我做的菜,也不得不相信,我是倔强的,也是真实的。成长只有行动这一项选择,思想的,身体的,都一样。
在种花养树这块确实没什么天赋,经历了很多失败的过程,才养活少数的三角梅、月季和天堂鸟之类的绿植。在我为数不多的生活哲学里,先做想做的,再做不会做的,然后做不想做的,事实上我们一般都没得选,这三件事从来都融合在生活中。
经常在安静的午后,在茶室,泡着茶,然后我和我的沉默和我做伴,这在我看来不是坏事,在这期间,我清醒的意识到生命的形态。克制,温和,接纳,寻找,沉默,归心,一切念头终须时间去验证,可以说,可以不说,诚然身体本来的感应与思维空间的状态是无法同频的,我可以放纵它的变化,却无法减缓它的速度。世界很拥坟,人的心灵深处却很空洞,无法解答那种心忽然失重的瞬间,只能自察。
那个下午我浇花的水滴答到一楼的房顶上,那是存在的一种声音,提醒我,去感知,感知流水、看花开、闻草木,将灵魂里最明净的一面赠予自己,接纳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