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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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圆月不紧不慢地移动着,不远处的那座豪宅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阵阵叫喊声,那是一位妇人即将临盆,所有人围着她转的场景跃然纸上。
接生婆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着,旁边的丫鬟听从她的吩咐,接来一盆又一盆的热水,往房间里送。另一边,老爷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来回地踱步。
随着哇呜一声,孩子的哭声从屋子传了出来,老爷听到之后,急忙地来到房外,此时,接生婆出来禀告,道:“恭喜老爷,母女平安。”
还没等老爷回应,突然,夫人又开始叫喊着,那凄惨的声音,还有那路过的乌鸦发出的声音,莫名地契合在一起,有些恐怖,接生婆连忙进去查看。
没过多久,夫人诞下了另一位女娃。她的身上带着胎记,额头上那若隐若现的红印,在民众眼里有着“大难临头”的寓意,还有那棕褐色的眼眸,不平常的外貌给这孩子抹上了一笔神秘的色彩。
伴随着又一阵啼哭,老爷原本凝重的神色变得喜出笑眉开,身边的人纷纷前来恭贺他,喜得两位小姐。
而没过多久,接生婆出来告知夫人因为失血过多,断气了。老爷一听,难以接受,重重地瘫坐在地上。当老爷看到女娃的那一刻,内心更加认定了她是灾星的事实。看着躺在床上的夫人,内心涌出一缕悲伤。
一夜之间,夫人没了,两个女娃,其一女正常,另一女异样,老爷忍着剧痛,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来人,把这女娃,给我扔到深山老林去。”
下人抱着女娃,低声道:真是可怜的娃。
那轮圆月恰巧出现在一丛花树中,那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那被黑暗笼罩的天空,而不远处传来狼的呼声,下人把女娃往土里一放,落荒而逃。
听着她那泣不成声的哭喊,他们动摇过,最后拗不过良心,把女娃抱走,放在了山林里的一座小木屋上,“娃,接下来的命运靠你自己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第二天,他们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没有娃的身影。而她的孪生姐姐,宝玉,则被当成家族中的掌中宝。
二十年后。
“小姐,小姐,你慢点。”丫鬟对着宝玉说道,身边还有几个随从。
集市上,人潮拥挤。
“小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一家商贩说道。
宝玉来到商摊面前,仔细地挑选着,突然,有一个人撞到了她,随着,“抱歉,抱歉。”他礼貌摇手,然后快速离开。
宝玉一摸包囊,空空如也。
“站住,你这个小偷,来人啊,帮忙抓小偷啊。”
一阵呼叫声在集市中响起,只见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快速地追赶着小偷,三下五除二把他干趴下了。
他制裁了小偷,迎来了百姓的掌声,宝玉连忙朝着他走过去。
当他们对视的那一刻,双眼凝视,霎那间,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他们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对方。
此时,丫鬟打破了这场僵局,说道:“小姐,外面危险,咱们该回府了,不然老爷该着急了。”
“好。”宝玉回应。
而他跳到屋顶发动轻功离开了。
老爷听说了这件事。
“小姐,老爷找你。”下人禀告给了宝玉,她立即清洗一番,来到老爷身旁。
“爹,您找我。”
“玉啊,你没事吧!”
“爹,我没事,今天多亏了一位侠士帮了我。只不过……”宝玉露出为难的面容。
“怎么了?”
“爹,我想问您一件事,我有哥哥吗?”
“玉啊,为什么这么问?”老爷按摸着脑门,顿时不知如何答复。
“爹,那位侠士,长得跟我很像,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爷听完,陷入了沉思。
难道她没死?
他离开之后,便回到帮派里,换回了红装。
她,江湖帮主,侠客之中的勇士,从不偷抢盗掠,深得人心,只是总以男儿身份出落众人面前。而她,正是天下各帮寻找的对象,披着一席面纱,那个头卡就是她地位的象征。
穿着一缕红衣的她,跳跃到一棵树下,盘腿而坐,注视远方,那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场景妙不可言。
晚霞越来越红,几道金光穿透云层,洒在远处的山峰上,绚烂如烟花。随着天边被霞光染红的区域越来越宽,太阳终于落了下来,红彤彤的,娇艳似火。她望着远方,神色越来地精奇,让人感觉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有人呼喊着:帮主,有事禀告。
“慢,你先喘口气,慢点说。”
“帮主,城东那边,最近有大动作,可能有血光之灾。”
她挥着手,示意知道了。
天边的红霞越来越近,远边飞过的鸟,形成一个丘比箭的队伍,缓慢地消失在她的面前。
终究还是要来了。
城东。
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在摸麻将,啤酒罐遍地。
“什么人?”
“出来!”他们从腰包上抽出刀剑,四处张望。只见一个身影,站立在黑暗之中,慢慢地朝着他们走去。
“哦,这不是帮主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别来无恙啊!”他们放下警惕,朝着他讽刺道。
“贾府,那些人,我保了,最好不要动我的人。”
“晚了!”
贾府。
依旧灯火通明。
还是那轮圆月,在那妖艳的花枝中,还是那么地光芒万丈。
“老爷,不好了,有一群人在门外围着。”下人慌忙地来禀告,而此时,宝玉听见有动静,一打开门。
“爹,你怎么在这里?”
“玉啊,快,快去密室那里呆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
“爹,要走,咱就一起,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听话!”
“快把小姐带进去,一定要保护她安全,拜托了!”
那晚的场景又发生了。
只见老爷坐在堂上,目视着前方。
一个又一个,倒在了血泊中,一声又一声惨叫,萦绕在空气中,还有那被捉住的年轻妇女,被捉到旁边,羞辱一通。
一群人夺门而入,手里挑着大刀,用恶狠狠的眼神,凶神恶煞地说道:“我劝你最好实相点,不然我不能保证还能留你个全尸。”
老爷身旁的那个老管家,就这样被他们杀死在他的面前。
“我跟你拼了,士可杀不可辱,就算要我这条老命豁出去,我...,我也要跟你们拼了。”
刀光剑影,一刹那,老爷躺在了地上。
“给我住手!”
他出现了。
“哦,帮主,看样子,这是要分一杯羹啊!”
“呸,夺人钱财,我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杀人,这家我保的,你们动我的人,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江湖规矩,不可破,帮主走你的阳光道,但却不能妨碍我们的独木桥吧!”
“快滚,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他吼道。
一大波人赶到,将贾府紧紧地包围着,外面的人,早已被杀掉,只剩下闯进来的这些人,为首的见状,“算我们倒霉,走,兄弟们,我们撤。”
宝玉这时跑了出来,看到地上躺着的老爷,“爹,你怎么了?”
抬起头来时,认出了他,“是你,是你杀了我爹!”
他走去,蹲下来,对着老爷的穴位,四两拨千斤,一通下来。
突然,老爷一顿咳嗽,他醒来了。
他吩咐他的人,帮忙留下清理尸体,之后留下几个人暗自保护他们。
“爹,你醒了,你没事吧!爹,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他走了。
老爷望着他的身影,那个气息好像她,他的夫人。
“玉啊,扶爹起来。”
宝玉把老爷扶在椅子上。
“玉啊,你认识他吗?”
“爹,上次就是他救的我。”
“原来是这样。玉啊,你先去休息,让爹静会。”
二十年前,我跟杜娟情投意合,可惜家族不允,与江湖帮派不合。
杜娟为了我,跟家族反目,后来,给我生下两女,之后便离开了。
而我因为这个女娃,害死了我的夫人,我怨不过,我把她扔弃了,只留下宝玉。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没死,福大命大,冤有头债有主,我是该给她一个交代了。
老爷写下了辞书,把自己交代了。
宝玉因为不放心,便出来走走,突然看到一袭白布悬挂着的画面,大声喊叫着,一推开门,“爹~”
喊叫声引来了下人,一起把老爷从白布上抱了下来。
“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宝玉哭着说。
老爷在拍打下,咳嗽了一声,宝玉见状,立即让他们让个地方,有个喘口气的机会。
他听说了这件事,立即飞奔过来。一路上,她想着:本来要让他付出代价的,可是,听说了他要自尽的消息,她动摇了。
老爷缓缓地睁开眼,“玉啊,难道你们都死了吗?造孽啊!”
“爹,你醒了。爹,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原来我还没死,玉啊,是我对不起她,你还有个同胞妹妹。”
“妹妹?”
他赶到了,听见了老爷说的话,从人群走过,不知是何种魄力,顿时人流中让出一条路,他们三对视着。
老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拍打着自己,说着:“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
看到老爷活着,他转身离开了。
几年后。
她原谅了他,老爷笑着离开了。
宝玉为了弥补这份亏欠,出家了。
她,做回了自己的女儿身。
穿着一缕红衣的她,跳跃到一棵树下,盘腿而坐,注视远方。晚霞越来越红,几道金光穿透云层,洒在远处的山峰上,绚烂如烟花。随着天边被霞光染红的区域越来越宽,太阳终于落了下来,红彤彤的,娇艳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