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到的远方（11）
文/书虫
“明天，你愿意跟我回家吗？我想带你去见我父母。”许远方淡淡地说，像是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
我该高兴的，可是我高兴不起来。如果他的父母同意，但是我妈妈不同意，那还不是一样没有结果。这个世界上，我最想得到我妈妈的祝福。我不想让她难过，更不想让她替我操碎了心。
“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准备。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好，我听你的。”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想你了，想见到你，我们不要分开了，再也不要分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把我抛弃，跟别的男人走了，怎么喊你都听不到。你就像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我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相思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它能折磨人，也能让人成一个铁人，不吃不喝，也能让人如痴如醉，也能让人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你喜欢我什么，有什么让你那么着迷。我都对自己没信心，你怎么对我这么大信心。我不漂亮，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没有好工作，更不能帮到你，不能为你做什么。”
你看，我说了一大堆我的不足之处，我越说越没底，越说越自卑，越说越觉得和他不可能。我想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分析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的那些爱我的话都是骗我的，都是假的。我忘了，我对自己都没信心，怎么会对别人有信心。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是个有魅力的人，在我眼里你很漂亮，你漂亮的点都符合我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肤，还有一肩及腰的长发。我看见你，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那句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我的眼光不会错，你温柔，美丽，大方，善解人意。这些都是我喜欢你，爱上你的理由。如果非要问我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可能就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那天，我谁都没记住，唯独记住了你。这一记，就是一辈子，终生难忘。”
我把我妈妈和林叔叔的故事告诉了他，他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一声。我也说了妈妈不接受他的理由，他说他一定会证明给母亲看，一定会让她刮目相看。
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握手言和。
早上起来，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的面孔近在咫尺。我从未觉得这个时刻，我们距离如此的近。我轻轻拿开他怀抱我的手臂，刚拿开，他的腿又搭在我身上。我小心翼翼坐起来，生怕吵醒他，我正研究怎么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起床，下一秒，他说：“你要干什么？”我回头一看，看见他正看好。我被他吓了一跳，刚才像是做亏心事。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干什么。”“再睡会儿！”他一把又把我搂紧，搂在他的怀抱里。“喂，我该起床了。再不起来，上班就迟到了。”
我挣脱他的怀抱，跳下床去，跑到洗漱间。我正洗脸，要挤洗面奶，他打开洗面奶瓶盖，给我挤了一些，抹在我伸开的双手。我抬起脸看着他说了一声谢谢。他用手刮了我的鼻子一下，微笑着说：“人都是我的了，还这么客气。”“少来！”我用毛巾擦完脸就往外走，被他拽住胳膊，眼见他离我越来越近，我急忙躲在一边，笑着刮了他鼻子一下。“这下我们平了，谁也没沾谁便宜，谁也没吃亏。”我笑着看着他。
他趁我不注意，给了我一个吻，得意忘形地说：“你是不是该还过来，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想的美！”我推开他溜了出去。
我的脸颊像被正午的阳光烤得又红又热，我听见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脸更红更热了。
他洗漱完出来，我已经收拾好一切，正等着出门。见他腰上只围着一件浴巾，我感觉转过身去，我以为他会换上衣服。谁知道，他从后面抱住我，从耳后开始吻我。幸亏我没有沉沦，还保持着一线理智，在他从后面拉开我衣服的拉链时，我猛地推开了他。大早上就做这些，我真受不了他。我轻声嘟囔一句：“一大早就耍流氓。”他竟然听见了，问我自言自语说什么。我急忙把后背拉链拉上，说：“你是不是除了做那个，就想不到别的了。”他忍不住笑了，说：“那要分人，还得看谁。要是别人，就算她是天仙下凡，我也不看一眼。要是你，那就另当别论。”
我真是无语，无奈地说：“以后你在我面前放老实点，我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刚说完，就被他拽住，一顿热吻。这下我老实了。他轻声说：“这下满意了吧？”我确实老实了，也不敢看他，更不敢说话，我怕一说错话，引火上身。要不然，我还得重新收拾衣服。
他见我蔫蔫的样子，牵起我的手亲了亲，说：“不逗你了，再逗就把你逗哭了。”我这才敢抬头看他，他笑着给我浅浅一个额头吻。
许远方和我一起出门，我去上班，他回家。他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正好趁这个时间给自己放个小长假。我没有直接问他还来不来找我，而是说你多陪陪家人吧。他意味深长叹一声，我问他怎么了。他无奈地说竟然某人不想我，不想让我陪她度过又冷又长的夜，真是不懂风情，不懂怜香惜玉。我被他说的头低了下去，恨不得一头扎进地上的土里，把自己埋了，不由加快脚步。他见我脸红的样子，追上来说：“害羞了？脸红了？我都没见过脸皮这么薄的人。”他又取笑我，我立马跑了起来，躲他远远的，省的他胡说八道。
我真不明白男女间的那点事儿，真的那么有意思吗。我想问他一个明白，转念想，就算我问了，也不一定能问出真实答案，就算我问了，也没什么作用。也许男女间也就剩这么一件所谓的正事。我忘了，男女相恋，相爱，发生身体关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夫妻间更是，所有的恋人关系都会发展到这一步。可能是我思想太保守了，还是无法完全交出自己。想想也很正常，男女最终发生肉体关系不仅要解决生理需求，更有一步，更关键的一步，就是繁衍后代，传宗接代。只不过，现代的人们已经不再满足于生理需求，家庭责任，还上升到精神需求，也就是现在说的灵魂契合。现代的人，生活节奏快，生活压力也比以往大，承受的东西也比以往多很多，所以精神层面高质量的需求更是重要。两个人长久的生活，不仅三观一致，灵魂契合也异常重要。这样的话，在解决了最基本的必不可少的生理需求的以后，精神会空虚，灵魂也会觉得无趣。人到最后，真正爱一个人，爱的不再是容貌，更多的是品质，也就是一个人的人品，比如爱上女方的温柔体贴，贤良淑德，比如爱上男方的责任心，上进心，更重要的是每时每刻把自己的女人放在第一位。英雄爱美人，美人爱英雄，最后还是爱上对方的个人魅力。一个男人能一辈子爱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人都是善变的动物，不仅男人善变，女人也善变。关于男女关系，我懂的也不多，只是懂了以上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只能算一点点生活感悟。
许远方追上我，他在我前面走，面对着我，准确的说，他在倒着走，他也不怕摔着。他看着我说：“不高兴了？”我不懒得理他，我妈说的对，他就是情场老手，我和他比，真是差的太远了。他把我成功拿下，看来也是迟早的事。像我这样恋爱白痴的人，还不是被他轻而易举拿下。“几个？”我抬头看他。
他不明白地问什么几个。我突然好奇他究竟有几个前任，我算他第几个。女人就是喜欢这样，总是喜欢比，和自己比，还和自己的竞争对手比，而竞争对手也是假想敌，只不过是前任，可那也不肯放过。总得分出胜负，分出爱谁多些少些，这样心里才算踏实，才肯罢休。
他伸出一把手，我惊讶地说：“五个？”他又伸出另一把手，我大吃一惊，小声说：“十个？”他仰起头，故作沉思，摇了摇头，一双手，来回翻了翻，我不敢说出来，声音更小了，几乎听不见，说：“二十？”这个数字真是刷了我的认知，颠覆我的世界观。我瞬间后悔起来，我怎么和一个情场高手过招，真是自不量力。我觉得自己完了，彻底完了，就这样被一个男人骗了，骗了心不说还骗了身，什么都搭了进去。他没有说话，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可能我思考的太专注，也有可能他看我太专注，“扑通”一声，他绊倒了，一屁股蹲在地上。我听见那声音，都觉得摔的不轻，摔的心疼。可是，一想到那个数字二十，我都觉得不解气。他伸出手让我拉他起来，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说：“活该！”说完，我就走了。
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绊倒的，活该，以后看他还敢那样走路不看路。我都后悔起来，怎么不让他摔个狗吃屎，最后磕掉他的一嘴牙，以后看他还敢找那么多女朋友。我听见他在身后喊我帮忙，我转回身对他说：“活该，谁让你走路不看路。我看摔的轻了，应该摔的再狠些。”女人一旦狠起来，那就是天下第一的狠角色。人家说女人一旦不谈爱情，那将所向披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好好的生什么气，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没有追上来。我心里不免担心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我买了两份早餐，不放心他，又拐回去找他。我回去的时候没有遇见他，在他刚才跌倒的地方也没看见他。我开始担心起来，生怕他出什么事，那样我的罪过就大了。可我拉不下脸，也不想轻易就这么服软，认输。我要给他个教训，正好老天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一上午，我都无法安心工作，一直盯着手机动静。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也等不下去了。等，这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了。在等的过程中，最无聊，最煎熬，最着急。我打了他的电话，他没有接。我越想越害怕，他不会这么弱不经风吧，就摔了一下，难道就这么不经摔，也太脆了吧，就像透明玻璃，往地上轻轻一放，就碎成渣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他就给我打了回来。他还没说话，我就说了一大堆话，问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摔伤了，是不是摔的很严重。他笑着说在医院。我不敢相信老天爷就这样满足了我的小愿望，心里不由后悔。我问他在哪家医院，我下班后去看望他。他在电话里嬉皮笑脸地说：“担心我了？”我没心情和他开玩笑，说：“你到底在哪个医院。”
他说：“你要来看我？你在关心我？”“废话少说！”我没好气地说。
他在电话里哎呀一声，我心急如焚，这次自己真的过分了。我急忙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没事。我都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不知道该相信她哪句话。我说我请假过去看你吧，你说你在哪个医院。他有点不大相信，问我真的请假要去看他。我真想踹他一脚，磨磨唧唧的，叽叽歪歪的，一点也不痛快。他给我说了一个地址，不过不是医院地址，我还想问什么，他说我去了就知道了。
我去了以后才知道他给我地址是什么地方，原来是一个高档小区。我看着小区进进出出的人，说不出的一种伤感。他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哪儿了，我说我到了。他让我进小区，按照他说的找到门牌号。我走到他说的地方，站在门外，开始忐忑不安，是他开的门。他笑着把我拉进去，说实话，那一刻我特别不想进去。我觉得特别失望，说不出的失望。我觉得自己被骗了，这辈子，我最恨别人骗我。进了门内，我站在门口不动。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眼里期待和神气，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摔伤。我说：“你不是摔伤了吗？怎么还能走路？”他坐在大厅沙发上说：“过来坐，月儿。”我的双腿像灌了铅，怎么抬也抬不起来，怎么迈也迈不出脚。我不知道这是他的什么地方，难道是他租的房子，如果租的房子，一个人何必租这么豪华奢侈的地方。如果是他家，那他……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立马感觉自惭形秽。那种悬殊差距，让我第一次有了深深的自卑感，让我觉得高攀了他。我从未想找这样一个男人，更未想过他的家庭背景如此实力雄厚。这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入豪门深似海，我始终相信这句话。老百姓还找老百姓，大户人家还找大户人家。婚姻还是得门当户对，那样地位，身份才会真正的平等。谁也不会瞧不起谁，谁也不嫌谁。
我冷冷地说：“你没事就好，我也该走了。”说完，我就要转身离开。我要逃离这个令我窒息的地方。“哎呦！”他喊了一声。我急忙跑过去，慢慢扶他坐下。我问他摔哪儿了，有没有去医院。他说摔屁股上了，医生说要是摔的再狠点，就摔到尾骨了。说完，他就拥我入怀。我想推了他一下，他又喊起疼。我都没用力气，他就喊疼。我感觉自己被耍的团团转，站起来就要走，说：“你就装吧！”他拽住我的手，说：“真疼，疼啊！哎呦！”我心软了，说：“真疼！”他点了点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药，说：“这就是药，医生嘱咐一天抹三次药。”“抹哪儿？”“这还用问，当然是摔哪儿抹哪儿！”
“又该上药了，我自己没法上药，你给我上药吧！”
我立马慌了，“怎么上药？”
“用棉签沾上药水再抹在上药的地方，就行了。该怎么上药就怎么上药，这还用我手把手的教你。”
“我……”
他趴在沙发上，把药和棉签递到我手里，眼看就要脱裤子，我紧张地问：“你干什么？”
“不脱裤子怎么上药？你是不是傻了？”
“这药我上不了。”我把药瓶和棉签放到桌子上。
“那好，我自己上药。”说完，他就自己动手，用棉签放到药瓶里蘸了蘸，就够着去抹。我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说：“给我吧！”说完，我就从他手里拿过棉签。他这一摔，确实摔的不轻，一大块屁股淤青了，还蹭掉一层皮，看上去特别明显。我一边给他抹药一边说让他忍着点。他豪迈地说你就放心吧，我没那么娇贵。
我心里不免自责，不该不盼他好。我更没想到，老天爷竟然满足了我的小私心。我给他擦完药，说：“好了！”我把东西收拾好，就准备离开。“我渴了！”他在一旁说，裤子也没提上。我觉得特别尴尬，刚想张口要离开，他就说他渴了。我真想踹他一脚，偏不渴晚不渴，偏偏我要走的时候说口渴。我耐着性子说：“我去给你倒，你等着。”我去饮水机旁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不敢抬头看他。接过，他没接稳，水杯掉在地上。我急忙上前看他的手有没有烫到，又拿纸巾给他擦手。他握住我的手，说：“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我被他说的，手要收回来，却被他攥的死死的。“月儿，别走，留下来，留下来陪我。”我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我忘了我开始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那么盼望他狠狠摔一顿，为什么来了就想要离开。我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就改变了我的所有初衷和坚持。我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说：“你还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做。”他让我坐在他身旁，慢慢托起我的下巴。泪花在我的眼里不停地打转，我觉得很是委屈。“月儿，你怎么又哭了？”说着，他帮我擦掉脸上的泪花，说：“好好的哭什么，我又不会为难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别哭了，你一流眼泪，我就心疼。”我说：“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瞒你什么？”
“你说你到底有过几个女朋友。”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开始变的蛮不讲理，变的不可理喻。明明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还抓着不放。
“你真的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要不然我心里没底，特别没底。
“我真正爱过的人只有一个，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你们怎么分开的？”
“钱，因为钱。”说完，他苦笑一下。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他说：“因为我是个学生，所以我很节俭，我上学的生活费都是我自己打工挣得，一分钱也没朝家里要。”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他苦笑一下，说：“我平常穿着都很普通，和大家没什么区别。我不喜欢搞特殊，也不喜欢张扬。我的目地很明确，就是大学毕业考研。所以，我学习很用功，也很刻苦。由于我们经常去自习室，而且经常坐同一个位子，我们慢慢就认识了。她学习也很认真，也很刻苦，还很较真。我喜欢她身上的那一股劲儿，做什么都认真。我就追她，向她表白我的心意，她同意了。我们很快成了恋人，经常成双成对出入自习室。问题就出在大三下半年。大三下半年，我们去实习，学校把我们分配到了高级酒店，全市最高规格的酒店，去那里打工。基本上都是从端盘子刷碗开始，只要通过实习期就可以留下来当管培生，谁要是成了管培生谁就是未来的酒店经理。不出意外，在基层锻炼三年左右就会升值酒店经理。开始，我们说好一起考研。实习期很累，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走。我们总是互相鼓励对方，给对方加油打气。她那个时候，还不忘偷着学英语，背英语课文，把时间利用最大化。我很佩服她，没想到她的毅力那么大，每天回去还背半个小时英语单词和课文。我回宿舍后累的倒头就睡。眼看实习期就要结束，我们很快就回学校。我们几个都回去了，只有她和另一个女生留在那了。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生，有目标，而且目标特别清晰，特别有自己的一套主意。当初，我也是她的认真才喜欢上她，后来慢慢发现，她目的性很强，而且一旦立下目标就会千方百计去实现。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我没想到一个人野心太大，也会不顾一切，也会走入歧途。”
“她怎么走入歧途了？”
“她那个人浑身都是优点，就是一碰到钱和权，她就变了个人。她控制欲很强，占有欲也很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入住酒店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因为我们是最高规格的酒店，所以入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不知道她怎么和一个男人认识了，从那以后，她就变了，性情大变，也不想努力考研，也不想努力工作。她之前很朴素，很有上进心很有想法的一个女孩儿，说变就变了。不知道她从哪儿来的钱，她开始买名牌衣服，鞋，包。之前她不化妆，后来开始浓妆艳抹，打扮的像一个鬼。我觉得她不打扮就已经很美，打扮以后再也没了那种朴素纯真的感觉。不难想象，我们分手了。我们分手的原因也很简单，她说我给不了她要的东西。我问她要什么，她说她要钱，问我能不能给她钱。要是我给她钱，她就继续做我女朋友。我一个学生，也不挣钱，从哪儿弄那么多的钱。她就跟一个男人好了，同学们都说她被包养，一年一百万，三年三百万，据说她们还签了包养协议，一签就是三年。她把自己的青春卖了，也把自己卖了。”
“你在编故事吧，许远方？”
许远方苦笑一声，说：“我当时真是瞎了狗眼看上她。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碰过她一下，连手都没拉过。我尊敬她，爱她，却没想到她是认钱不认人的人。区区三百万就把她买了，我气不愤，就不考研了，决定工作挣钱。”
“后来你就发达了，狠狠羞辱她一番，让她无地自容，让她懊悔万分。”我猜着电视剧小说里演烂的梗戏谑。
“也不全对。”
“你接着说。”
“月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将来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结婚生子，你想过什么生活？”
我认真思考一下，说：“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人。可能我会爱上他的笑容，他给我的感觉，他给我的一种安全感。他不需要太多钱，也不需要太优秀，只要他在我眼里优秀就够了。”
“你不怕他是一个穷光蛋？”
“害怕啊，可是光害怕有什么用！我们又不会穷一辈子，大不了节俭点，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只要我爱他，他也爱我，我就乐意。我这个人很容易养活，只要给点阳光就能活，给点吃的喝的就行，我不讲究，没那么多讲究。”我笑了一下。
“你不想嫁有钱人吗？”
“再有钱，也不是我的，不是通过我的双手和智慧挣来的，我凭什么平白无故分人家的。我这辈子，我谁都会嫁，就是不会嫁有钱人。”
“为什么？”
“怎么说呢？可能我家庭条件不算好，但也不是特别不好。小时候，我经常吃不饱穿不好，但是我觉得很简单。虽然经常被同学朋友看不起，遭到他们的嘲笑，甚至他们还欺负我。可我觉得人有太多钱，就容易仗势欺人，就容易忘记本心，就容易无法无天。我不喜欢这样的人，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和他们抗衡的东西，所以我也不和他们扯上关系。就算他很爱我，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他有钱，我没钱，我没有安全感。我要找就找一个和我门当户对的人，我穷就找一个和我一样穷的人，我有钱就找一个和我一样有钱的人，我有才就找一个和我一样有才的人。我还是觉得婚姻门当户对很重要。不仅三观要门当户对，家庭背景也要门当户对，精神灵魂更要门当户对。”
“你很理智，也很睿智。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我苦笑一下，“你呢？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许远方看着我，说：“你，可以吗？”
“不可以！”我斩钉截铁回答。
“你觉得我是一个穷光蛋？”
“不是，你很好，才华横溢，也很出众。我只是觉得，”我看了他一眼，说：“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你。正是你的这些闪光点，过于闪耀，才让我没有信心，也没有底气，更没有安全感。我没有任何一点能配的上你，你应该找一个和你相配的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人间佳话。”我心里很难受，不过说出来就好了。
“不，你很优秀。你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许远方要握住我的手，我躲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