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

三十岁的我,想和这个世界握手言和

2019-07-16  本文已影响2人  Deadsouls

三十岁是一个怎样的年纪?低不成高不就?心猿意马?或者……

我的三十岁,没有伤病,没有死亡,没有失望,当然也没有期望。喜欢穿一件白色的衬衫,不是牌子,但要喷些香水;喜欢在暗无天日的出租屋里养一盆吊兰,却总会目送它的死亡;时常买几本书,时常做作家梦。

活在北京的三十岁究竟是种怎样的感受?优越和痛苦并存吧。有本书上写:日子就像温水煮青蛙。但活在北京就像是开水煮青蛙。我的优越感便是温水里的蛙总会向你投来羡慕的眼光,但我们都忘了自己本来属于池塘。

前几天朋友退出京城,聚会有些冷清。她笑了笑,说:我已经三十了,熬不住了。

是啊,我们都三十了,从前的酒局总是炫耀打闹和怀念旧人。不知何时起,酒不再拼了命的喝,因为突然了解到所有的难过在第二天到来时仍旧难过,只增不减。我们也不再向别人祈求安慰,因为知道终究是孤身一人在世间行走,从没有任何一种境遇会如此相似。都还很好,旧人寄来请柬却把心底搅乱。曾帮你度过多少个深夜的回忆竟然会有一刻也被她抽丝剥茧的收回。三十岁这个年纪,忘不掉旧人,遇不到新欢,曾经相过几次亲,慢慢觉得感情和金钱的天平越来越严重的倾斜。没房没车,便没资格提感情。突然的深夜你梦到了她,那个不计代价的年纪原来这么美好。

三十岁了,每次从夜里的地铁出来,暗淡的星辰和匆忙的路人都在提醒自己,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人。喜欢的事情不敢去做,不喜欢的也不敢反抗。把人生的后半段寄宿到摇摇欲坠的公司里,遇到不公也学着逆来顺受。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安呢?大概是小自己两岁的人做了自己的上司。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我不是逃兵,不是因为不想逃,而是因为逃不掉。时常会用理想来安慰自己当下的不如意。理想应该去做吗?你的或许应该,但我的不能。愿它为花瓶,无论何时观赏都觉得自己有机会过上另外的人生。做了,失望了,念想也就消失了。三十岁,我畏畏缩缩的窝在角落里,心有猛虎或者心里只装得下一只橘猫。

三十岁应该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和数额不大的贷款,而自己就像这条链子上的齿轮,片刻的松懈都会把生活炸的七零八落。很少看电影,很少打电动,不再能像个少年一样飞驰。规规矩矩地任由这个城市的风霜雨雪和雾霾侵蚀着。开始不善交谈,很少有心思去会会朋友,因为实在难以咽下醉酒后别人开车送你回家的那种苦涩。他有的我没有,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事了。

三十岁开始算计着回到自己的小城里工作,不想再让父母看着自己的背影。但这个年纪的尴尬便是:需要你陪的人总怕给你带来麻烦。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肯自己对着镜子哭诉一样。可他们却越来越老,皱纹一点一点的向着余生的岁月纠缠着,眼睛越来越浑浊,甚至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颤颤巍巍。偶尔翻到二十年前的相册,原来曾经的他们那么高大,甚至能把你举过头顶。

三十岁,因为优柔寡断,世界开始着手帮我筛选身边的人。曾经无话不谈的兄弟转眼间成了路人;十年前爱过的姑娘把故事硬生生的留在了十年前;开始懊悔叛逆期对父母的顶撞;开始想起罚站的老师和插在花瓶里的理想。

二十岁计划的旅行到了三十仍旧没实现,从前穷困,现在倦怠。原来很多事就在推推搡搡中变得毫无意义。

三十岁,很想跑进办公室递上辞呈,然后去赶回家的列车。但现实就像傀儡师一样,有些坏笑地指挥着身体和精神的抗争。

三十岁了,很想遇到一个不错的姑娘,很想和朋友畅谈一夜理想,很想推开挡在窗子前的老楼然后把吊兰挂在窗子上。

三十岁的我,想和这个世界握手言和。

三十岁的我,时常回梦到一个少年,在一间冷清的教室后面站着,他看到了我,然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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