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陶艺术,是一种诧寂美
我对诧寂美学一直有着不可明状的偏愛,那是我灵魂对极致的渴望,我却要把它束之高阁,只有在安静的日子里和它独处。
我觉得那是我灵魂的色系,和表现形式。我是怀着激动的心接触这一美学世界,一眼万年的钟情。
就像我喜欢一个人,可以很长久。
我一直想动手做一盏只属于我自己的吊灯。它必须有坚硬粗糙的外壳,在夜里昏昏暗暗释放着宁静,和美好。它大概的形状要如倒吊的空的鸟巢。或者,要像一个倒扣橡子壳。它要具备原始的气质,粗粝而直接,它发出的气息更像远山里寺庙的灯火,可以静人心。
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个工艺设计会让我满意。它必须是我亲手磨制出来的陶器,薄如蝉翼。
我自己的艺术品。
它必须是我一个人的清欢。它也可以是纸浆熬制的塑身,如果是风中摇曳的生姿,我想它的尺寸大概要用差不多半身的尺度,长而椭圆,里面涂上金漆,外壳如蝉茧。这也会是我想要的效果,不同的材质抚慰不同的心灵需求,这种渴求,是种生活中的疗伤,制作的过程是一个人的救赎。
我要结果,过程更重要。
我对美的东西,是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
其实,这往往和我所追求的诧寂美背道而驰,它的美本身是一种欠缺。在欠缺里发扬光大,在老旧里抓取时光。确切一点说在欠缺里安抚自身的情绪。我想这就是它让我着迷的地方。
一次偶然的朋友圈,看到了在辽宁山上的一位制作土陶的年轻人。那是一处春天被杏花梨花包围的农家院落,他的艺术创作,非常接近我想要的效果。 那个夏天回老家,我便联系了年轻人,告诉他我要带两个人过来跟他学做制陶。最后因为世俗琐事只得又一次把梦想推向远方。
不知何时才能向年轻人讨教,为了感谢他应允我可以在山上住一个星期,虽然没成行,我还是给他寄去了三块远古化石作为答谢。一块是我在非洲找的蜂窝化石,一块海葵化石,另外是一块墨鱼的。
提前没有告诉这位素未谋面的制陶人,收到化石的他受宠若惊,满心欢喜。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送对了人。
过了一个月,我妈打电话说,她收到了一套粗糙的茶具,很粗,很美。
我妈问写的你的名字收,是给你的。我帮你收好,就不寄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