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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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查房，一个老年病人引起了我的警觉。老人因为前列腺增生，尿潴留，双肾积水从当地医院转到纳兹木加。入院后医生给他做了导尿，检查了肾功能，发现血肌酐高达1400多。但是奇葩的是这里的医生对肾功能的理解仅限于肌酐和尿素氮，完全罔顾水电解质平衡。三天后，他们复查了肌酐，发现明显下降了。医生和患者都很高兴，每天查房也就是寒暄问好。我昨天查房时发现患者精神状态不佳，便提醒他们注意一下电解质水平，结果今天告诉我血钾6.9mmol/L。显然这个患者长期尿潴留、双肾积水已经造成了显著的梗阻性肾病，慢性肾功能不全。当得知这个血钾结果时，当地医生才意识到严重性，立马请来了肾内科医生会诊处理高钾。
和肾内科医生的交流还是比较愉快的，他们知道我在中国做肾脏移植非常羡慕。在桑给巴尔，因为糖尿病、高血压得不到早诊早治，发展到肾功能衰竭的非常多。但是当地医疗条件实在有限，多数病人无法享受血液透析，只能在家里等待真主的召唤。甚至在奔巴岛，连一台血透机都没有，各种急性肾衰都可能送病人去见安拉。他们迫切需要加强血液净化、肾脏替代治疗。即使是能够接受血透的病人，血管通路在这里都成为很大的问题，因为纳兹木加医院没有血管外科，没有人可以做人工动静脉内瘘，大多数透析都是颈静脉插管，少部分病人在达市的大医院接受内瘘手术。我想这个工作也许可以成为我援助工作的突破口之一。
今天还有泌尿外科专科门诊。总体来说，门诊的诊疗环境还是不错的。门诊诊室设备看上去是齐全的，有洗手池，灭菌洗手液，抽纸等，但是用了才发现都是空空如也。检查床还比较完整，医生写字台比较整洁，观片灯状态良好，一次性手套足够使用，我想对我来说这就够了。病人虽多但护士把秩序维持的不错，患者们都坐在诊室外面等待，没有大声喧哗，也没有吵架押队的，医生没到，患者默默等待，无人抱怨。我和我的两位助手9：30到达门诊，开始一天的专科门诊。患者约50多个，来自桑给巴尔及周边岛屿。对他们来说能够到首府大医院看专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有的人是提前到达，很多人都有几个家属陪同，从他们的穿着来看，也都还是精心准备了，没有蓬头垢面，衣服虽旧，但还算干净，体味也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严重，甚至不少妇女还化了妆。可见，能够到大医院看病，在他们看来是非常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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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即使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医院，也不是没有值得肯定的地方，有两个方面我觉得值得一提。第一，病人的准备是充足的。这里的病人文化程度不高，经济条件更差，但是对于自己的疾病资料保存的还真是不错的。病人进来往往都拿出一个破旧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历次的就诊记录，检查报告。影像资料也会装在片袋子里，而且保存大多良好。病历本就是各式各样的练习本改制而成的，但是绝大多数患者保存良好，有时虽然封面破旧了，但内页也还都完整。第二，诊间会诊频繁而简便。病人往往因某一主诉来就诊，但是如果发现其他专科的问题或是需要其他专科协商时，我的助手会亲自带病人直接去其他专科找到相应医生，甚至亲自去和专科医生探讨病情和处理。比如今天看了一个宫颈癌放疗后双肾积水的，在达市做了双肾造瘘，但是患者觉得非常不方便，来咨询能否拔除。我们认为需要妇科和肿瘤科评估盆腔情况、后续放疗计划等才能决定，我的助手便带着病人去妇科和肿瘤科门诊直接咨询去了，这样的做法确实方便了患者。我的助手完全不担心病人太多，拖班时间太长这些问题，反正一天的门诊，看到什么时候都要看完，不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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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用着急，Hakuna Matata，this is Africa！一切看起来都还不错。对了，手术室的供氧也修好了，手术也可以陆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