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47）周纪三（卷三）胡服骑射

周赧王八年（公元前307年）

赵武灵王向北进攻中山国（今河北定州及平山县一带），大军行经房子城（房子城遗址位于今石家庄市高邑县古城村），抵达代地（今山西大同及河北蔚县一带），向北直至无穷大漠，再向西进攻到黄河沿岸，登上黄华山峰顶（今属河南林州市），与大臣肥义商议，让百姓们都换上胡服短衣，学习骑马与射箭。

赵国长城遗址

赵武灵王说道：“愚蠢的人会嘲笑我，但聪明的人是可以理解的。即便天下的人都嘲笑我，我也会去做，这样就一定能把北方胡人的领地和中山国全部夺过来！”于是自己率先带头改穿胡服。

赵国中的士民一开始都反对这件事，公子成（即赵成，安平君）更是托辞有病在身，不去上朝。

赵武灵王

赵武灵王派人前去说服他，道：“家中的事情要听从父母之言，国政都需服从国君之令。现在我正向人民宣传改换胡服，而叔父您要是不换，我担心天下会议论纷纷，以为我徇私情。”

“治理国家需有章法，总要以有利于人民的为根本。处理政事要有常规，令行禁止是最重要的。宣传道德法治要先针对社会底层，而推行法令必须从执政的上层开始做起。所以，我希望叔父您能为我国臣民做出榜样，以期完成这次胡服改革的功业。”

公子成听完拜谢道：“我听说，中国是在圣贤之人教化下制定了礼乐仪法，并使远方的国家前来学习，并让四方夷族效法的地方。现在大王您舍此不顾，反而去效仿远方夷狄的风俗，还要去改穿他们的服装，这是在擅改自古以来我们中国的习惯，这是违背人心的举动，希望大王您能慎重考虑这件事。”使者将公子成的话回报给赵武灵王。

不久，赵武灵王亲自登门解释道：“我国东面有齐国、中山国；北面有燕国、东胡；西面则是楼烦，并与秦、韩两国接壤，如果国民们不锻炼骑马和射箭的训练，将来怎么能守得住这四战之地呢？以前中山国倚仗齐国的强兵，侵犯我们的领土，掠夺我国的人民和财产，又决堤用水围灌鄗邑（今河北石家庄高邑县），如果不是上天护佑，鄗邑几乎就失守了。此事先王（赵肃侯，赵武灵王之父）深以为耻。所以我决心改穿胡服，学习骑射，想以此抵御四面的灾难，一洗当日中山国侵略我国之仇。而叔父您若是一味依循中国旧俗，厌恶改变服装，看来是已经忘记了鄗城的奇耻大辱，我对您深感失望啊！”

公子成至此幡然醒悟，赵武灵王亲自赐给他胡服，第二天他便穿着胡服上朝。之后，赵王正式下达了赵国全境士民改穿胡服的法令，提倡学习骑马和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