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乡韵杯赛事活动能入围作品《乡情乡韵》下册 初步书稿人生几何?

清风沉醉草木间

2021-09-16  本文已影响0人  书叉脸困觉猪2

文 / 困觉猪

美院深静草木葳,白露闲坐茗香寐。树影往来拂杏道,秋色凭栏风独醉。                                                                ——困觉猪

“美院”在我心里,大概就是一段旧时光,看见自己的身影,隐没在小径与树影里,携风而行,穿林打叶,听鸟语声,积攒着光阴的厚度,或者,还有一捻恍如隔世的缘。

这个清风沉醉的下午,我独自徜徉在“满陇杏语”。这里偏于一隅,适合散步,满足沉思,也应承了“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净土”的诗性。

几棵银杏当道,碎石铺就的小斜坡,刻有古诗的青石板,这条不足百米的小径,静谧而悠长。一树苍绿,疏密相生,老而劲。风摇白果,活泼无间,熟而透。银杏树下,木质长椅,干净而幽致。阳光泄了一地,唯此处荫蔽可依。

我熟悉这里,常在这里逗留。因为懂得与沉浸,我来回地晃荡,闲坐,遐想,自由如沐清风。我索性半卧了下来,用臂弯作枕,四目紧闭,心随之平静,并感到了自己的存在。几分钟,或更短的时间,我不确定。

我站定在某个角度,想象着一些画面。

一身素雅的格子碎裙,一张巧兮倩兮的清纯面孔,自远方虔诚而来,如品读《霍乱时期的爱情》,或掩卷《尘埃落定》,连同虚化的群像,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形同草木的蓬勃与相思。

我的篾匠父亲,也曾在木椅前坐定。他穿着素朴齐整,像出客一样,认真地保持着姿势,脸上的表情自然而平静。带上远道而来的亲人,光顾儿子值守的一方净土,父亲俨然带着些许骄傲。

那一日,陆布衣携夫人,重游“美院”,走读旧事,话叙当年,也曾在此忘情逗留。在美院的日子里,人约黄昏后,一介书生,是否也醉了一地花黄。

老毕中的经年一晃,摄影界的识货单反,那几几届的学子,甚至黔东南榕江几多羡艳的目光,都曾在此停驻,回望,冥想。长长的木椅,还未坐热的屁股,惦念着一地的纷扬。

倏然间,“啪啪”,两颗淡黄的白果,不偏不倚,重重地砸在木地板上,瞬间“炸”裂了,喷出一股奇异的清香来。一米开外,我定了定神,庆幸自己脑袋未被瞄中的同时,抬头望向串串果黄,不由地惊叹风物之神奇。

而那些砸进泥土里的,会被路人掩住鼻息,敷衍上一两句。但同样会以脂肪酸的方式积攒着,滋养虫草。时间不多了,待到杏叶飘零,金黄满地,这里的风情将一一裸现。

此刻,我是个一把年纪的孩子,乘着一缕缕的清风,沐着树间透射的微阳,倒着走,顺着走;坐着看,躺着望。时光在这里偷偷地恬淡,岁月在此处静悄悄地闲散,它们绝不会因此笑话一个孩子,一个与秋天,与自己对话的朴素灵魂。

一些触手可及的美好,瞬间被占有。

深情的单向奔赴,本就毫无意义,也似乎总被我们轻言放弃。即使身处福地,也并不知福之所依,轻松何许。所有的喧扰与沉静,堆积与释放,往往在一念之间。安一份闲心独处,寻找一个出口,是一种幸运,更是一份内心的安宁。

而那些关于孩子、关于坚守的东西,都值得在秋天被我们重新提起。

再羸弱的少年,也会低声说一句“老师好”,只要回应,就会有触碰内心的柔软。再顽皮的小鬼,也听得懂“乖一点”的循循善诱,只要耐心,就会有静下来的奇迹。而且,在师与生之间的相互依存中,极易获得一种积极面对未来和希望的东西。

于是,我把最高的尊重,献给那些蹲下身子,面朝孩子,并且听得懂孩子说话的人,她们是最忠实的聆听者,最无私的奉献者,最虔诚的坚守者。

我选择了这样一条安静且适合自己的院间小径,在每个午后,与一缕清风相约,与一卷书、一杯茶交好,这里面会有一些隐喻意味,譬如事业,修行与爱,人生的诸多事,大抵如此。

这些年,我试图向世界敞开一些什么,我用书写的方式,记忆那些发生了的,或正在发生的日常细节,用丝丝缕缕的温情,记着一些人,和他们背后的烟火。我活在日常里,又常常侧身日常之外,用洞察的眼光,保持着一段合适的距离。我的笔端并不出彩,有人阅读已是意外,心又何其勇敢。《时光短笺》里的琐碎与片段已渐渐远去,根本不能抵达生活的真相。而待字闺中的《活着的微妙》,是否能以一种清新又厚重的姿态,准确而真实地表达,不得而知。

我一直记得,大暑日,电风扇的摇摆里,在书房改稿的那些孤独与坚定。就像我在唱“你把我灌醉”时的清醒,只是尽兴的一种掩饰与摆脱罢了。

前面是一方水塘里,清水微澜,锦鲤欢游。一旁高大的广玉兰,宽厚的掌叶发出“唰唰”的声响。小径边的三色堇,也着了魔似的晃动。其实草木的心里,也有些许禅意,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在秋天,有些东西,会疯了似的,发出自己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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