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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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鹿爷olive（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602843605/

与你相遇好幸运

 李节牟足了劲，又努力打了几百场球，她赚了几万块钱，就辞职了。家里介绍了一个男友给她。命运真是很会捉弄人，李节小的时候像老天祈祷，将来在她身边的男人长得不要太丑，善良，老实就行，其他的她自己可以去赚取。那个人真的出现了，他当过兵，1.73左右，东北人。现在到处做后厨的打荷， 接触了一段时间，发现这样一乏味，枯燥 ，木讷，笨拙，竟然有一种会纠缠一辈子的感觉 ，是的，糟糕透了，现在的李节就配拥有这样的男人。从那天起，她的心里就像塞了一块石头，经常堵的慌。

 她回到了家乡，因为一个同学误打误撞进了金融市场里，这是李节第二个阶段的开始。同样不容易，但她凭借前几年在高尔夫行业里的积累的交际能力和不凡的见识很快做了很大的业绩，她有了一些钱，给家里买了那套房子 ，因为那套房子，耳顺之年的父母卑微的跟在镇里领导的后面要了半年的名额，剩下的钱，买了健身房的会员卡和私人教练课，两年之后…

 每个人会自己走过一段漫长的没有人陪伴的时光，那里黑暗，潮湿，阴冷。李节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她后来每周去三四次健身房，饮食上注意返璞归真，吃的清淡营养干净的食物，永远没人注意到每一天她湿透的衣服，腿脚酸疼的上厕所都费劲的样子。为了减肥塑形，李节 学会了了体适能锻炼，做减脂餐，游泳三种姿势，瑜伽初级锻炼，所有的过往都变成了她眼神里的故事。她忧郁、坚毅、倔强、骄傲。为了重新融入这个社会，她改掉了名字，叫李睫—睫毛长长，目转灵动。

 她在工作中因为一时心软接给了客户三万三千块钱，那个客户是睫花了接近半年多的时间培养出来的，他之前投资在公司里的钱因为行情走势不稳定，导致亏损了七八万，谁知道她后来把这笔账算在了睫的头上，这让睫很受伤，那感觉就像是你一时心软暖了一个即将冻死的人，结果他醒来后狠狠的咬了你一口。一时之间陷入窘境，连续两个月要账，让她很沮丧、愤怒，睫的爸爸知道了这件事，总是吼她，“三万三啊，现在社会上工作这么难找，一个中年男人一年省吃俭用也就攒这么些钱，你倒是好，毫不考虑后果就打给人家了”。一个徘徊在温饱线上的家庭，很容易就被这种意外击垮。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调整好状态去做业绩，很快她遇到了一个男人姓伍，大家都叫他伍先生，那个人五十多岁，一头银发，中等身材，黝黑健硕，目光如炬，她有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感觉。他总是给睫推荐股票，而且胸有成竹，他说想帮她赚钱。

 后来她才知道，睫以前工作上认识的一个六先生，是他一直想约她出去打球，喝酒，滚床单没有得到回应，就把自己作为礼物推荐给了他们球队的大哥—五先生，在以后的日子里却陷进去了五先生的怀抱。

    股市在五月中旬突然腰斩，原本伍先生保证会赚钱的股票也跌的很惨，伍先生每天都会安慰睫不要担心，拿住了就会回来的，可是一连好几天每天都有一千多只股跌停。睫心里明白大盘在那里，即使个股再好也顶不住，她并不责怪伍先生。没过几天伍先生却要了她的账户，给她打了十万块钱，让她放心，并且告诉她，“拿着这些股票，我会负责的，亏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当时她心里说不出的幸福与害怕。

 伍先生一般一周打两三次球，赢了钱会给睫发200的红包，不停的发，金钱有时候是一剂强心地春药，女人很容易爱上一个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的男人。伍先生还会给她拍球场绝美的风景，会告诉她今天打球的心情，还有球队里发生的事情和最近的比赛，她成了他的知己，不得不承认，伍先生的慷慨让她喜出望外也惊讶不已，因为在连续的入不敷出以后，这钱好像雪中送炭，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就这些小事，让她感觉如鲸向海，鸟投林，不可避免，退无可退。

   那时候伍先生只看到了她的一部分，睫总是给他看最美好的一面，瘦下来笔直的双腿，两年时间刻苦锻炼的马甲线，还有看向远方的趾高气扬的锁骨线条，是的，一切刻苦锻炼的印记都得到了很完美的展现。那一年，睫过的很幸福但是同时也很害怕，幸福的是伍先生的陪伴，让她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不得不说伍先生给了她另外一种世界，那个世界里有诗、有酒、有花、有琴、棋、书、画。他们讨论渡边纯一性与欲、张爱玲的小市民爱情、严歌苓的漂泊异乡。每个夜幕降临的晚上，他的声音纯净、温润、如暖阳，一切都那么美好，害怕的是这种日子会成为泡沫，一触即破。

 睫说：7岁时候，下午四点半醒来，周围漆黑冷清，心里很害怕；

伍先生说：9岁时候，第一次打群架 ，惊险刺激；

睫说：15岁时候，她考上当地最好的学校读书，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伍先生说：21岁时候，他在中山大学遇到心爱的女孩，内心深处像踹了只兔子；

睫说：21岁，和一个男人登记了，当时心里下了一场暴风雨；

伍先生：26岁，心爱的女人都去美国了，那个叫美国的地方带走了我心爱的姑娘，给我留下了一身的疲惫和茫然，我舍弃当时在广州优厚的待遇，只身去了美国；

睫说：27岁在千山万水的人海中相遇，原来你在这里；

伍先生说：51岁遇到了你，不惑之年遇到了爱情；

睫：这个秋天以后，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劫是缘；

伍先生：永远多好……

 男人总是会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他不满足只看到睫的边边角角，他总想看到她的脸；睫知道，自己的脸会吓到他，给他看，他会失望，不给他看，他会不停的要，还有不能在六先生那里露馅儿，她心里挣扎了很久，决定用工作中的那一套应付他，她在网上找了一个人和自己以前发给他的身材很相似的照片给他，（这个照片也发给过六先生）满足他的幻想。对于照片的筛选，没有人比她更专业，她放佛一个专业的演员和编剧，看到照片她就能立马勾画出一个真实的场景，这样可以合理的解释照片的拍摄背景、环境和心情。那个女生干净 ，高傲，眼睛清澈、明亮，身材更是无与伦比，是的，她好像自己都喜欢上这个照片里的女人了。伍先生果然惊喜，他没想到千里之外的睫不仅才华横溢，竟还是个美人儿，这让他对睫更加宠爱。

 有时候睫觉得无尽的烦恼，她觉得内疚，不应该撒谎，“她到底是客户还是有情人呢，”可是有时候她又理智安慰自己，“这辈子不一定见着，给对方一个美好的念想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以一直是他朋友，他可以永远存在我的世界里，让无趣的生活闪耀光芒”。男人嘛，还不是一样，喜欢美女。睫想起来看过的一个视频，原来在社交网络上聊的特别投缘的男女，化妆师给他们各化妆成加了80斤的胖男人和胖女人，先让胖女人去分别见她的五个网友，其中五个人中，有的人骂她骗子浪费了他的时间和油钱，和网上情况不符合，有的人直接借口去洗手间溜走，连拜拜都没有说，有的人直接坐下来喝东西并且挖苦她一番说她怀孕了，场面一度尴尬，让胖女人不知所措，有的人直接表明以后不会再用社交网络了。然后再跟踪胖男人去约会五个女生，这五个女生基本上看到情况以后没有撂脸色走人的，都比较有修养能够坐下来聊会儿天，甚至约会下一次见面，可见男人对女人外貌包容度很小，真的善良没有用，你还要特别漂亮，男人喜欢一个漂亮的会聊天的姑娘是本能反应，而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和他的外貌关系不太大。真相这么残酷，她不愿意冒失去他的风险，但是为了配得上他的喜欢，她还是会拼命努力，让自己变好。

 他们讲电话，睫总觉得很奇怪，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像别人一样叫伍先生，伍总好像很见外，叫伍哥，年龄差距有点大也不合适，叫名字显得不太礼貌，她有一天把这个困惑告诉了伍先生，然后他们就开始商量一个好的称谓。伍先生说，“家里的亲人喜欢叫名字，同事都叫先生或者董事长，球场上朋友叫我伍哥，你叫我啥好呢？ ”

睫：“我也都觉得不太适合我”

 伍先生：“你叫我伍爷，充满江湖味道，我喜欢”

 睫：“我也喜欢，，做事风格爷们，有种大佬的感觉，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吧？”

 伍先生：“是的，以后只准你这么叫我”

 一切都像梦里一样美好……

 她健身回来坐在书桌前回忆着这些美好的日子，才短短几个月，他们仿佛说完了几十年的话。

 一 金风玉露一相识，便胜却人间无数

那时候，他刚刚对她有爱意，他很困惑，然后他写给睫：

 那个盲人女推拿师一边给我舒展腰部的疼痛，一边说道，“虽然我看不到你的容貌，但我会用心去观察。像你这样风趣有修养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年轻姑娘会迷恋”。我回答她，“是啊，我也想。可是我真看不上周围的女子。不过我倒是觉得我慢慢地开始喜欢上在另外一个城市的一个喜欢健身的女孩了”。我万万没有想到看这位普通的盲人推拿师竟然这样接下了我的话，“先生，人生如梦如戏，也是过眼云烟。妻子和情人是两种纯然不同的感情。若是有情，千万莫要错过自己，蹉跎了年华！有些事情是只能跟你的知己情人说的，那是一种人生极大的快乐”。

走出推拿房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一下子好了许多。眼前竟是一片明亮。

 二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他已用情至深 开始着迷，那时候他写给她：

 这个城市里的人大部分已经睡去。夜深人静的时候，思绪竟然尤其清晰。方才不舍地道了晚安，转瞬间她却又浮现在眼前…

满以为重门紧闭，再也不会开启那扇心底的窗户。

去年此时那不经意的一声问候，居然让我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对她日夜思恋。吐不完的心声，道不尽的衷肠。月光下那平静的湖水，正泛起层层涟漪。似乎我又回到那些青春年岁。梨花似锦，晨鸟吟唱的日子，就这样悄然来临。

生命总是这么绚丽多姿，知命之年，竟然会邂逅这样一位独特而满身灵气的女人。莫非我是活在梦里不成？

虽未谋面，却已如故知。仿若前世情缘，注定此生来续。她款款而来，那么坚定，那么深情…

岁月啊，能留住你无情的脚步么？让我试着重来一次。

 三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他已然是深爱，离不开 。他写道：

 嘴上说了要去控制自己，思想却是无奈地跟着心在走。每天清晨醒来，你总是第一个印入我的眼帘，白日里的喜悦和苦恼也总想与你分享，夜晚或激情或理智的交流加上临睡前少不了的那声温柔的“晚安”。

我确信我的生活已经情不自禁的起了巨大的变化。 实际上，我已经思想上脱离往日的轨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察觉到我近日的变化…

这段感情像是刚刚开始，却又明明感觉持续了很久。彼此已经习惯渐渐习惯。若是缺了，心就会会失落。

你是自由的，毫无拘束的。而我却是活在双重的牢笼里。我的周遭，总是围绕着这样或那样的人，我的行动举止，大部分由不得自己。

我的在你面前的某些情感和欲望的表达，有时候是挣扎后忘情而奋勇的结果。毕竟，我是一个正常的具备五情六欲的凡人。感谢你，收留了这些语言，让我的情感能有栖身的地方。

我是快乐的，可同时又是苦恼的。可这本来就是人生。将来，已经不那么重要。如你所说，“我们随缘”。这随缘，就是让事情自然地走着，不会刻意地去改变它的方向或修饰，更由不得我们所思考。思考本身就是加了我们主观的意志，而主观往往是错的。情感的东西，还真由不得我们去太多思考，我们只是去体验和享受。

四 若得雨盖能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说好想跟她分享自己的喜悦，有幻想她在身边，他写到：

  好久没有像今天过得这么开心了。虽然我们在最后一洞以一杆之差输给对方。整场球局可说是精彩绝伦、酣畅淋漓。晚饭后我们移步到露天酒店阳台，一边品尝法国波尔多红酒，一边享受古巴雪茄。五胡四海的朋友们谈笑风声。开怀的笑声回荡在静谧的夜空。一时间感恩生命之丰盛和馈赠。而在每一刻欢快的瞬间里，我分明看见你就在身旁。恰是这份渴望与你分享的欲望更增添了我的喜悦和幸福。

 睫经常醒来会收到他的微信，含情脉脉的表达着自己对她的想念和疼爱，她看完总是感动于他的情深意切，又佩服他的文笔流畅，  是的，他吐露心声的时候就像个诗人，深深抓住了她的心，伍先生满足了她对男人的所有想象，这个梦，她是当真了。

 可是睫要怎么跟他解释，她在毫不犹豫的爱他的时候，恐惧同样无边无际。

 她的脸瘦下来以后其实是有点畸形的，上颌骨发育不好，牙齿不整齐，导致整个脸都内陷，现在到了26岁，已经矫正不了了，她出身卑微，已经和别人登记了，想要爱他，可是总觉得，那么厉害的男人如果知道她的全部还会接受她吗？睫心里好苦恼。

15年九月份股市再次暴跌，很多客户入场就亏钱，公司里还一直催业绩，这时候的睫因为有了伍先生的陪伴，她想追求更重要的东西，于是就辞职了。上帝创造了不完美的生命，睫的所有条件几乎都是不及格的分数，可是一个人要想成为值得男人爱的女人，首先要自己变得越来越性感，值得被爱。一个二十年来没有得到异性的爱的女人也同时得不到同性的尊重。睫努力减肥后穿上了比基尼，身材妖娆妩媚，皮肤也因为每天出汗变的光滑细腻，她下到泳池里，所到之处都宛如美人鱼般灵活敏捷，所有的人都夸她身材好，游泳敏捷，她总是谦虚低调，每每到此，他都会想，伍先生也会这么夸我吗？ 伍先生说了很多次很想要见她，尽可能的快，冷静了又说不见也好，知道远方的牵挂就很知足了。她每次都会难过一阵… ，有一天晚上，睫在卧室里看着楼下的夜景跟伍先生聊天，他说“我有时候会走神，因为我会想，你是怎样的表情，怎么样的姿势再跟我说话，瑜伽打坐、平板支撑、还是压腿运动！”，睫也很调皮的说：“那你猜我现在呢？猜对了，我明天就飞去找你。” 伍先生：“哈哈，如果一个爱我的女人，即使我没猜对，她也会说，嗯嗯，是啊，是啊” 。睫：“聪明了，我的伍先生，我的智商永远都输你。” 伍先生：“你和我之间存在输赢吗，假如有，我会让你一直赢”。

睫说：“完蛋了，我以后再也爱不上别人了”，她后来才知道，尔后几经年，不识春风面。

伍先生：“我觉得也是，你很难找到一个人比我更好的”

睫说：“这一刻，我突然很想看见你”

伍先生：“我很想见你，每次打完球，回到酒店，都会特别想你，想你此时就在我身边”

睫说：“我们应该怎么样见面，比较自然？”

伍先生说：“你从外面突然走到我身边，满身的灰尘，我拍拍你的衣服，说到'又去哪里了，把自己弄的这么脏'然后把你拉进房间里”。

睫说：“不如，我拿出十块钱，快步的跟上你，我说'先生，你的钱掉了'，你说'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起吃个饭好吗？'”。

伍先生：“比如心情激动、见面时怎么表现自然、说什么、先是抱抱他还是轻轻吻吻、脸部还是嘴、吃完饭怎么办、喝酒吗？喝完了怎么办？请他上房间吗？尴尬吗？万一他控制不住了我睫姐怎么反应？是故意先腼腆呢还是推却？他没反应又怎么办？”

睫：“你想的真周全”

 那天下午华灯初上，睫从健身房上了一节格斗课回来，她放下行李，回复伍先生的信息，他说想你了，她说刚回来。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很安静，她全部的热情和动力都是因为伍先生，睫冲动决定去深圳转一圈，她想看看伍先生。

一月二十一号，冬天的雪覆盖了临沂这个小城，温度很低，但是心里很暖，睫 她没有通知伍先生今晚会到南山区，在飞机上她一直忐忑不安，怕是见了面会毁掉自己的梦，又怕不见面一直不会甘心，心里会蠢蠢欲动。她也想赌一把，这么久以来的情深意切是否能战胜一切。那天有点折腾，没有去深圳的直飞航班，睫先飞上海，再飞深圳，中间经停四个小时，她坐在虹桥机场的航站楼星巴克叫了一杯咖啡，她做到了，那个原来矮挫肥的邋遢胖妞，此刻穿着马丁靴、毛呢大衣，阔腿裤，留着短发，画着烈焰蓝金嘴唇，描着时下流行的深灰色一字眉，优雅的气质里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岁月悠悠，对睫来说，这个跨度很大，让她变好的人没出现，但是让她变更好的人出现了，所有人都会选择潜力股投资，就像银行，它贷款给你的条件是，你已经平稳的发展了，并且经过专业的团队分析之后得出前景很好，但是在初期无人问津，甚至有人会削弱里的力量，万事总是开头很难。

 她想起来，那些给伍先生发微信的女人们，有一个是北京记者，有才华，有气质，有修养，她叫伍先生师哥，他们暧昧着；另外两个特别想投怀送抱的绿茶婊，有点姿色，特别嗲；甚至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存在，她们大都有自己的小事业啊。睫心里又没有很大的把握，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心里愈发的觉得他可遇而不可求，这样见伍先生是不是太危险了？短短的四个小时里，心里一直像揣了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