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 草稿

2019-04-03  本文已影响0人  琴之小舞

每年清明,总有一份春景引入凝视,满目洁白的玉兰花在乍暖还寒中绽放。当年,第一次来矿上探望父亲就看到玉兰花开,它的洁白,香甜仿佛召唤着我,让我成为一个“煤三代”奔赴唐矿;而今,我看到玉兰花,却是点燃蜡烛祭奠父亲的时日。

穿过玉兰花簇拥的道路,绽放的花蕾饱含生命的再生,犹如父亲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依然活在我的内心深处从未离开。每年,这两个点凝聚于一处,思念凝重而又激荡,父亲,随春来随春去,定格在满树玉兰花开之时。

往事如烟,轻轻飘过的记忆被拉回,时光如昨,把几十年的往事启封。父亲在煤矿工作,那时候根本不是什么好工作,苦力活安全风险高。父亲依然窃喜能够有一份这样的工作——能在煤矿的电视机房可以看电视,矿上的图书馆里可以借书,提供热水每天洗澡,挣钱还发工作服和鞋子……为了生活,父亲选择在艰辛中找寻等量值回赠,让不完美的日子过得顺心。

只要父亲在家,他带给我们的欢乐,就像人们所说的幸福童年。遇到假期,他会带我们上山抓鸟下河抓鱼,我们的更多玩具不是买的而是父亲亲手做的,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家里不富足却为了满足我们兄弟两个的童年时光。就如我的木头手枪、钓鱼竿、推的铁环、还有各种标本,另外,父亲从矿岩层面挖掘到的植物化石(黑色岩石),成了我和弟弟显耀的珍奇宝贝,同学们眼睛里闪现的亮光,让我觉到了父亲的“伟大”。

父亲一个人在外工作不发牢骚不抱怨,肩负养家的重担,认为理所当然。父亲为父,与他离多聚少,一天24小时,国家规定工作8小时,可他从家里骑自行车到达矿上宿舍,再下到井下几千米的作业地点,从来不是8个小时。我和父亲总有时间差,父亲上早班,凌晨五点就开始准备,下班在家时就是睡觉,母亲从不让我和弟弟打扰父亲休息。煤矿提供的班中餐父亲舍不得吃攒着带回家给我们兄弟两个,快到点我就直起耳朵听父亲的自行车响,抢着接过红布兜掏出里面的铝饭盒……丝毫没有察觉父亲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和得不到阳光的照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白,也行那时身体健康开始就亮红灯了,只是家里谁也没有发现而已。

在我刚上初中那年,在学校与同学发生口角不小心把人推倒磕破了额头,对方住进了医院且要全身检查需要赔偿120块钱,学校要家长去处理。母亲没有工作,父亲一个月200多块钱,需要养活我们母子三个,还要补贴患白血病的爷爷看病,120块不知道父亲要如何填补?站在教室外看着父亲骑自行车拿着红袋子,背微驼急急赶到,对我同学点头哈腰的赔着不是,转身什么只和我说了句“我和别人换了个班”又赶去上班,他红红的双眼和消失在拐角的背影,让我深深铭记在心。

这个小插曲,家里足足过了四个月勒紧裤腰带的苦日子,我住校也不敢要额外的生活费,也忍了一下吃不饱的时候。我事后回家和父亲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发生经过,更多的是把责任推脱给同学,说自己是“被逼无奈”的,父亲只是笑了笑说“遇事别怕事,但是你必须记住自己是个男子汉,最需要的是'敢作敢当',不要逃避责任”。父亲的这句话,到现在都是我做人做事的标尺。

不曾经历伤痛,只会凭空想象伤痛的过程;

未曾走过父亲当年的路,只能简单描述路的坎坷曲折;

未曾有过的幸福,总是渴望幸福的到来,却很少经历住幸福来临之前的那一番恐惧!

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从没有想过他在负重前行下压力有多大,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全部都要他亲力亲为。不经意的一个工伤后,父亲捂着肚扶着腰叫起了疼,随后住进医院一段时间后人就不行了,吃不进任何东西还一直屙血,又一边没事人似的安慰着母亲和我们……

多年后,当我步入社会,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也招工走入矿山就成了矿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遇到一些老师傅们,常常提及父亲在就好了,如果父亲健在,无疑重担是在他老人家身上放着。

注定一辈子与黑色相伴,当我头顶坚固的顶板,脚踏破碎的岩屑,身穿黑色的矿服头戴矿帽,脚蹬沉重的雨鞋,肌肤像煤一样闪烁着,这不仅是矿工的色彩而是矿工的本色。只是我当矿工时幸运的迎来了煤矿“十年黄金期”,我成了抢手的煤矿工人,工资稳定,在飞转的岁月中,煤流滚滚,我用爱去拥抱矿山开采煤炭。煤誉为“乌金”,黑色中蕴藏着力与美、光与热,我选择用双手创造奇迹和辉煌,用勤劳和奋斗装扮绚丽多彩的生活。

漆黑一片的井下,走在巷道中,喧嚣的呼呼风声音像潮流的摇滚,伴随着煤电钻突突的高歌,把我带进了远古世界,闷刺我的心窝。

在无数寂寥无名人物中父亲是普通又平凡的,是无数人的缩影。矿山生涯铸就了我们事业的基础,锻炼了我们的意志品德,影响了我们的人生走向,是一种记忆一种财富。有人说,父亲做人很纯粹,没有杂质。而我的感受是只有深入生活底层,品尝酸甜苦辣,才有机会说:大爱如父,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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