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随笔|叔叔的"三大爱好"

文|清河

开工前一天，用新买的玻璃茶具泡上一壶陈年下关沱茶，听着德云社相声，惬意地享受着忙碌新学期前的最后闲暇时光。不出意料地，我又听到了"于老师三大爱好"的老梗，突然想起：我叔叔也有"三大爱好"。

当我还小的时候，已经上班的叔叔似乎有三大爱好：唱歌、看小说、喝茶。虽然时隔数十年，但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在我上学之前，有文化（上过初中）的叔叔和姑姑就很自然地承担起了给我进行启蒙教育的职责。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特别畏惧叔叔。他的一个眼神就可以秒杀我。

闲暇之余，他会教我读书写字，并正儿八经地布置一些口头作业和书面作业（具体是什么我已经忘却），并告诉我他下班回家要检查。

贪玩好耍可能是每个小孩儿的天性，趁着叔叔上班之际，我就会溜到邻居家和其他和我同龄的小朋友（其实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按照辈分当称呼爷爷、叔叔、姑姑等）一起玩耍）。我和他们玩得不亦乐乎，暂时把读书识字的事情忘却在爪哇国去也。

快乐的时光总会让人觉得短暂，不知不觉间，金色的夕阳开始温柔地拂过山梁，夜幕正在悄然降临。这时，山坡下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好，叔叔回来了。于是，我赶紧停止玩耍，从邻居家屋后的小路溜回家中，翻出写作业的小本本，乖乖地等着叔叔回来检查。

在叔叔的严格要求下，我从懵懂无知顺利衔接了小学，踏上了学习的漫漫旅程。

随着认的字越来越多，对叔叔读小说的爱好也更加了解了。在他屋里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传统小说，比如《隋唐演义》《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等，还有当时一些知名或者不知名的作者写的各种各样的武侠小说，只不过现在我早已忘却了书名。

那时候，我们家喂着一天大黄牛，是耕田犁地的劳动主力。放学后或者星期天，把老黄牛牵到山坡上吃草也是我的一项工作。

去放牛前，我常常会潜入叔叔的房间，从架子上随便抽出一本小说，掖在怀里。把牛牵到青草茂盛的山坡上，我就把牛放开，让它自行吃草。然后，我就找一处树荫，或倚或坐或躺，沉迷于小说的世界里。

在小学的几年里，我几乎囫囵吞枣地读完了叔叔屋里所有的藏书。通过阅读，我了解了三国故事、一百零八将、西天取经、隋唐英雄、杨家将等，也了解了各式各样的武侠门派和武功招数……现在想来，小学时光，是我读课外书时间最充裕的阶段。上了中学，上学越来越远，学业越来越重，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读大部头的课外书了。木有闲暇，也仅仅是读一读诸如《故事会》《少年文艺》《读者文摘》之类"有品位"的小杂志了。

上学后，我也经常担任购物跑腿的角色。记得那时候，我隔三差五会帮叔叔从小商店里购买"下关沱茶"。这种茶，圆圆的一坨，用黄灿灿地的纸张包裹着，上面朴素地写着"下关沱茶"四个字，硬邦邦的，一坨二两，售价两元。每次喝的时候，叔叔总是掰下一小块，用开水冲泡，然后美滋滋地品常，还时常由衷地赞叹"这个茶够味"。

有一次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掰了一块来泡着喝，看着金灿灿的茶水，喝着确是苦兮兮的，完全体会不来他所说的那般美妙嘛。之后很多年，我都再也没有喝过这种茶。

前几年，在逛超市的时候，偶然发现茶柜里居然卖下关沱茶。这么多年过去，它还是原来的样子，简单朴素的包装，只不过身价变成了十八元一坨了。看到它熟悉的样子，我还是买了一坨。

早已记不清这个茶是何时买的了，今天泡茶的时候，正好翻到了，就掰了一块儿用飘逸杯泡了。当茶水变成金黄色时，倒进小杯杯里，小口地喝着，仔细品味着。咦，这个茶虽然入口有一点点的苦，但回味却是甘甜的呢。

喝着茶，过去的一些片段不觉映入脑海，依然那么清晰。这些点滴往事，就像茶的后味一样，全是甘甜，没有丝毫的苦涩。

2022.2.24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