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心里清楚

记 忆是三生的烟火

      0  、记  忆

几次，无数次路过曾经的小学校，小学校还在哪里，如今已经断壁残垣，回味如甘甜的泉水从脚涌到头。

      在我的记忆里——我小学时候的学校可以说是破烂不堪，学校里一至六年级差不多300多人，学校里人多而热闹。早上背着冷饭去学校，中午放学，一口铁锅打个鸡蛋炒一炒就是中午饭。校园里烟雾缭绕，忙忙碌碌；下午放学一溜烟，作鸟兽散各自回家，每条路上都是“大队人马”。条件真艰苦，可依然喜欢到学校里。我爱教室，在教室里我们有共同学习的伙伴，自由的学习让我的思维不受束缚，任你遐思；我爱老师，在老师的引导下我总有许多想不明白的问题，感觉只有老师可以解答；我爱操场，虽然是个土操场，坑凹不平，但我们总是玩得很开心，还有学校后面的大山有野果，箐沟里还有鱼蛙这些，捕过多少无从记起。农村孩子天生野性，所以强健了身体，磨砺了毅力。我深信，当初我是热爱学校的，潜意识的知道学校将会给我培养成有用的人！

          1  、A老师

那些长长久久的记忆在心底，不随便触碰，总想把它永远尘封，却，某些时候很不自觉的竟然想起，顿时心里浪花翻滚，心如河开。那就从“1”道来，80年代的农村小学教育还十分落后，十岁了我还是懵懵懂懂，学校教师多半是代课教师，对于教书育人他们最多一知半解。四年级时来了一个A当我的老师，A老师脾气火爆的很，学生常常被揍的抖怜壳胀的，我比较调皮，被揍次数最多，最狠…。一次学校收玉米，对于农村孩子来说干点劳动是家常便饭，轻车就熟，同学皆大欢喜，领受了任务，我们热火朝天的干开，我们把玉米从地里掰回来，又要撕去皮，足足干了一下午。天气实在炎热，期间我就和几个小伙伴到河里去喝水，这下没想到把祸闯大了，回来正要干活，被那个A老师一顿臭骂，然后又揪到操场中间站着，接着又是一顿臭骂，我没忍住回了几句，这下不得了，所有的火都发在我上。记得是A老师说：“干什么去？”我回答：“喝水”，“你家吃龙如吗？”，我回答了:“没有，我们穷人吃不起…”…就这样，我又被揍，A老师伸手准备揍我，我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径直飞快逃走了，从此我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这所学校。接着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家人向学校的道歉，，理论，抗争等等，最后来我就到了一所离家较远的学校上学了。多年后我也成了老师，很大程度源于童年的美好的“梦”，我想看看教师群体另一面的生活和她的本真。回到家乡，怎么我都不愿到这所学校教书，这所学校里有我不可磨灭的记忆，阴影。

这些记忆本来没有什么意思，但她随时提醒我：老师啊要和蔼可信，学高身正，教育最根本的本质是“爱心”，一个没有爱心的老师怎么能“教书育人”？感谢那段不可磨灭的经历，感谢当初的倔强，感谢那“狗血”般的记忆。走上工作岗位后我才更加理解与认识当初无知无畏！不要感谢苦难，要感谢就感谢曾经勇敢无畏的自己吧——因为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2、5分

      5分，小学毕业我的数学考了5分，说出来有点不可置信。懵懵懂懂的童年啊！记忆犹新，那次毕业考我们一班20几人跟着B老师到邻村的一所完小参考，考前的一天我们跟着B老师先到他家食宿，徬晚就和B老师去他家对门的山上扯树叶，算是劳动吧，大家都十分开心。晚上B老师把他家连环画拿出来给我们看，整整三大箱啊，我十分好奇，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书，随手拿了一本《范进中举》，一口气看完，文字多为不理解，结合图文但也大致理解其中的意思，范进一生苦读，五十多岁终于中榜，其中酸甜苦辣尽可品味，结局却是酸溜溜的，因为这举人乐疯了。第一次了解到古人读书要功成名就那是多么的不容易。那天我一直沉浸在这个故事里。我特想知道这故事是真是假。第二天考试我一片茫然，迷迷糊糊。过了这天我的小学生涯到此结束了。我常常在我家门外的山坡对望，感觉天特别蓝，憧憬有一天我会接到上中学的通知书，可是最后等来的是成绩通知书，看看傻眼了，语文96分，数学5分，我开始怀疑试卷改错了，可是查询都正确的啊。父母这时也急了，到处奔走，我每天郁闷后悔。想想没书读以后我该干什么。无数个假设在心里游移。5分啊，读书时光从此结束了吧？我是那么喜欢读书的，可5分就这样戏弄了我。让人不知所措。在这个时候，往前一步和往后一步，真是一个犹疑的瞬间。

    3、复读与毕业

        感恩父母的努力，我是比较幸运的人。九月开学后一周我又回到学校开始复读。老师是新来的小伙子，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对我们很好，课也上得好，似乎学习很轻松，老师一讲就懂，可一做就错，没少被批评，为了改正这个坏习惯，我没少下苦功夫。我们的班集体是一个温暖团结，有凝集力的班集体，同学们团结友爱，一同上下学，一同游戏，给我无限的安慰和欢心。那些“复读生”的阴影暂时忘记了。那一年特别爱看故事书和杂志之类的书籍。在学校里没有时间看，回家就偷着看，每天中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尽情的看上一阵子。要到上学的时间就拼命往学校跑，多数时间跑到学校刚好上课。那个时候可以阅读的书籍很少，看得最多的是“半月谈”，“读者”和报纸。从“半月谈”了解到一些国际时事及各国政要人物的讲话，每次读都感到世界在时刻发生着变化，心里特别希望我们家乡也会变化，希望变得道路通畅宽阔，家家有车，有漂亮的房子…不过那时我仅仅是想想而已作罢，我知道太遥远了。读过“故事书”、“读者”，“杂志”、报纸的内容记得的不多，每次都是一饱眼福这样子，匆匆浏览，很快忘记。后来不知怎么我得到了一本《三国演义》，白话文，第一次看了个大概，很快我的眼球就被人物描写，故事情节吸引了。比如“燕人张飞环眼黑脸，勇猛过人，百万军中取人首级如囊中取物…”…“红脸美髯公关羽，忠肝义胆，智勇双全…”对人物描写入木三分。刘备，孙权，曹操三分天下，各怀心思，最后天下尽归司马氏。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些优美的句子当时不能理解，但深记心间脑海。我特别喜欢看《三国演义》，一遍一遍的看，每次看都有不一样的理解和评价这大概是我特别喜欢的原因吧。看课外书是我那一年的最大爱好，至于学习呀好像也没什么家庭作业，多数是课堂作业，课堂上就完成了。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看书。可惜啊那时家里没什么书啊！时光匆匆，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毕业的日子很快到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复习就又要参加毕业考，心里空唠唠的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考上初中，开始有些着急了…。我知道这是读书的最后一次机会，已经没有退路，再考不上初中，只有回家务农，人生将这样脸朝黄土背朝天劳碌一生了，这是当时最真实的想法，想想当时我是那么的不愿意回到农村。记得临近毕业我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一遍一遍的看语文，数学书。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毕业考，考试那天我似乎有点兴奋，至今我都记不得父母，老师是否给我鼓励，要求这些，我只记得那天天气格外好，我向往常一样匆匆赶到离我家较远的一所小学，到了四五分钟就开始考试了，教室里相当安静，我只听见我的呼吸声，我提笔开始答题，不知道做对没有，一下子就做好了，然后就静坐等待交卷。考结束同学们在议论题目和答题情况，我听着一脸茫然，我做过的题我根本记不得，真的是一题都想不起来，心想完了。下午考数学和自然，进入考场我就开始答题，也是一会儿就做完了，下来也是记不得怎么做的，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很奇怪，努力回忆，可就是想不起来，只知道都做完了。题目都回忆不起来，所以不确定对不对。毕业考结束，就各自回家。七八月的农村事情总是很多，早上割草，白天放牛，我的任务几乎就是这样。最快乐的是放牛，每天都可以游泳，牛是不用管的，赶到山上我们一群小伙伴就开始玩，捉鱼，游泳，找到蘑菇就生火立即烤了吃。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也开心了好久。一天放牛回家突然看到一张楚雄三中的录取通知书，当时真是心奋不已啊！于是开始打听有没有同伴，问去问来也没有，没有同伴心里有多少点孤单。一晃到了开学的日子父母送我去入学，第一次看到学校里人来人往，班主任很热情，一下子把我安顿好了。我心里暗暗记下宿舍、教师，厕所位置和一些要求。我们班都是来自农村的孩子，一两天就有些熟悉了，忙碌的学习来不及想任何不愉快，每天就是上课，吃饭，路灯下夜读，做作业睡觉。我的中学生活大致就是这样子渡过。

        有两个姓何的男生是我的同学，长的高高大大，一表人才，我特别爱听他们讲话，他们说话我总记得，偶尔我也插他们话，我总会用我认为不幽默的话语让他们哈哈大笑，两个月不到我们就很熟悉了，周末我就和他们去他们家，他们的父母见识很多，总是喋喋不休的教育他们要好好学习，最好就是当老师，我在一旁听着深受教育，暗下决心今后我们可能都是当老师的料。遗憾的是他们竟然没考取中专。几年后又在三中学校门口遇见，他们一个成了小老板，开着豪车，我们交流依然还是很亲近；一个安分的当着他的农民，家庭建设搞得很好。毕业后遇见过一次至今没有再见。现在想来，和他们相处，我才一直进步着。现在我也是老师了，这正是我当初的想法啊！

  4、中师三年

92年初中毕业，我考了396分，以当时的录取分数线可以报一些中专学校，我没多想仅仅填了师范学校和一中，最后被师范学校录取。三年的中师生活我默默无闻，与人无争。理由是我开始郁闷，失落。因为我知道今后我将与讲台共舞一生。我看到老师的工作的辛苦，社会地位的低沉及基础教育的长期性、艰巨性。越想越埋怨自己当初的选择，一直想到不能原谅自己。日子浑浑噩噩。这些真实的想法藏在心里不与人说，无法释怀，学习一塌糊涂。如果有些回忆与欣慰就是图书馆的书籍，每次去都能看上半天，也算是一种解脱与安慰吧。三年时光不是太长，跌跌爬爬也就毕业了。从此开始了真正的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