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季 第二十七章 大雪也无法抹去，我们给彼此的印记
鸢尾花季 第二卷 彩虹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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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二十六章 我们之间，竟只余尴尬
因着下雨，体育课许久未上成，犹记得上一次我还和颜葭澄还有说有笑的，而这一次，我们两个便是一个最前一个最后隔的远远的走。
当然是——我在前，她在后。
满山的郁郁葱葱下，远远的轻轻的传来叶皎皎的叹息：“这之后梓甯就再不跟你说话了？”
“没有，第二天她来找我，我没理她，一句道歉都没有，我为什么还要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我们的友情？”
其实那天我只是试探，试探她是否真的在意我前一天故意说的那些话究竟起不起作用，能不能真正的让我们分开，然后各自再开始新生活。
然后我获得了满意的答案，虽然我并没有因此而开心。
叶皎皎知道一星半点崔宇的事，所以当我想跟谁诉说一下苦恼的时候，第一个想得到便是她。于是我停下来，一直等到叶皎皎到身边才跟上队伍，颜葭澄在旁边，我想了半刻，最后还是选择当她不存在。
皎皎问我：“梓甯，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呀？”
“嗯。”
“介意说给我听听吗？”
“嗯……你认识崔宇的吧？”
“认识，但不熟，我不是很能和他这种性格谈得来。”
“那看样子不是我一个人跟他谈不来啊，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我微笑着拍了拍手，道：“他前一阵子吧，莫名找到我给我送了两支口红，然后我呢，因为他给我的印象就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所以就没太在意，结果当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嗯，说，问我能不能做他女朋友。”
颜葭澄“啊”了一声，但又很快的敛了些惊讶的情绪，继续做安安静静的听众。
“那你怎么办的呢？”
“当然是想办法拒绝呀，第一印象没如何的人，我觉得我们俩根本就不可能。但不能明明白白的给人家没面，所以说的很隐晦，然后他就没听懂，这几天又给我送东西，哎呀愁人呢。”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一种征服欲？我见他那么多次，颜老师家那个半平米大的小长桌我们面对面坐了好几回，我都没跟他说过话。第一次说话是他给大家发糖果，我是唯一一个拒绝不要的人，后来他来宁艺给我们带礼物，主要联系人是我，最后所有人都亲自去拿就我缺席。所以，我觉得他会想，嗯，这个女孩有点意思嘛。当然，这种事情发生的前提条件是他是那种类似于纨绔子弟的男孩。”
“那可能不至于吧。”皎皎和我一样，都觉得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因为这实在是太戏剧化了。
“但是，你看啊，”我伸出手来掰指头道：“我要成绩没成绩，要好性格没好性格，要能力又没能力，就长相吧还行，但身材呢，我现在又在积极的奔六十，也快没有了。我真想不出来个一二三。”
“梓甯，自信一点，我觉得你很好啊。”
我咂嘴道：“你怎么跟颜葭澄一样呀，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自信的资本。”
“嗯……崔宇他长什么样啊？”颜葭澄踌躇一阵子，方开口。
皎皎笑的有些怪异的看着颜葭澄：“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呀？”
“才不是八卦好不好，”颜葭澄蹙眉瞥了皎皎一眼，“你们俩都见过就我没见过所以问问，不行吗？”
我静静的看着颜葭澄，久违的亲近与熟悉，的确令人欣喜，但想到或许很快就又要回到原先那糟糕的日子里头去，就感觉人生很没活头。
“行，当然行！崔宇他有点黑，有点胖……还是让梓甯来介绍吧！”
我给从人生有没有活头的问题里挣扎出来，便又被抛了一个问题来： “啊？哦，嗯，有点黑，然后，胖胖的。”
“你这小学生式人物描写真是醉了。”即使是初初缓和了点关系，颜葭澄也很能快速适应进入状态，面对我，她习惯性的评论。
我突然很后悔今天自虐的来找她。
不过，我一向是越挫越来劲，我继续我小学生作文式的人物描写：“浓眉，眼睛不大，好像是圆脸吧……其他的都没注意。你们知道的，我这外貌协会的，凡是谈不上喜欢的，基本都不记得长相。当然，我也不是那种只注重外在的人，对我好才是首要条件，如果对我好那外表只要看的过去就行，而且我经常会看习惯一个人然后渐渐觉得那人真的好好看，哪里都好看，所以要满足我的条件并不是非常困难。但是现在是不可能的，时间、地点都不对，所以结果也只能是不成立。”
“既然你对他真没意思，你就回家多看看、了解了解如何语气委婉而语意明确的拒绝表白什么的。”
“嗯，葭澄说的很对。”
不知不觉队伍已经来到广阔的操场上，抬头望见被橘红色密密麻麻遮蔽住了的秋日天空，万里无云。
我们又是朋友了，加入我们的，还有叶皎皎。我们还像从前一样，甚至更胜从前，如胶似漆，因为你唯有失去过了，才知道珍惜为何物。
我们还像从前一样，甚至更胜从前，如胶似漆，因为你唯有失去过了，才知道珍惜为何物。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仅仅是似乎，我不能、不敢去确定。身病易治，心病难医，即使是华佗再世怕也不能够。芥蒂结下，即使恢复如初，我们，真的还能回到最初吗？
而接下来，又是无止尽的合唱排练，无法摆脱的合唱排练。
似乎也得益于此吧，在我这排到恶心排到吐的同时，我们俩被迫天天绑在一起，一天中抹去睡眠时间，时时刻刻都拷在一起。
我也因为倾诉苦楚的对象的回归，而坚持到最后没有从六楼终日大敞着的窗口跳下去。而是抱了一本《穆斯林的葬礼》，这本厚得我几次想看都没有勇气去看的书，竟然被我看完了，还看了两遍，余味无穷。而当我想再看一遍的时候，排练结束了。
排练结束了，就是期末考试。塌了不知道多少节文化课的我们，面对几乎是全陌生的课本，叹了口气。幸而我一直有补课，在周末，如果没有排练的话，就恶补，恶补数学。所以在班上一半都是声乐在参加排练的情况下，文化成绩竟也领先了一回，而也许是因为声乐的同学多有旷课，让其余专业的同学们有所放松，于是乎，我最不擅长的数学科目，竟然比陈曦耘还高了三分。
事实上，我还比各位同专业的可怜人们还多了两节课，当时合唱团在比赛前五天的时候大举刷人，我这个班上专业倒数一二的人物自然难逃此劫，然后我就高高兴兴的回归了课堂。我还记得当时袁老师看到最后一排的我，大为惊诧：“郁梓甯你怎么回来了？”我自然是平淡：“嗯，刷下来了。”“什么？”老师和同学们大为惊诧，我心想，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就我这实力，业余的矮子里面拔大个还差不多，韩老师她说什么音不准，都不重要，我站队伍里最大声的唱，鬼才听得见。“嗯，老师说我唱的不好。”同学们议论，说什么啊怎么这样啊云云。袁老师说：“这叫什么事啊这是，浪费时间嘛不是。”但她苦于不能管也无法。我很欣慰我喜欢的老师能为我抱不平，至于浪费时间一说，我觉得，无论上台与否，期间的排练，通通都是浪费时间。
但旁人不这么觉得，因为她们很少有人有过我的经历，从小学三年级起就在和合唱排练作斗争，各种斗争，上了初中又斗争，反反复复，结果上了高中，又来？大学肯定是还有的，所以我现在在考虑换一个专业考考，因为我只想考声乐专业，奈何时间只有伪声乐真合唱的专业。
你好，我是合唱专业的学生，不错，我闲得很呢，还兼修声乐、形体、视唱、乐理和六门文化课呢。
哎，这或许就是命吧。
有的时候，人要认命。
挣脱命运反抗命运，是损己不利己的事。因为你反抗的时候，可能一不小心就发了疯，然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或者受不了挫败然后一不小心误入歧途，被送进了少管所和监牢。
反正就是，因为合唱，所以凄凄惨惨戚戚。
排练太多，作业写不完，于是乎，文化老师这就有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理由折腾你。
排练太多，就又没时间练专业了吧？于是乎，你又成了专业老师厉声责骂的刀下亡魂。
算了算了，陈道明关于演技有这样一说，你就是干这个的，你的职业就是这个，现在还把它当成敬业了，演员（此时此刻自动改为合唱演员）就应该吃这样的苦。
没错，我就是干这个的，既然选择了伪声乐真合唱专业，便只顾风雨兼程，因为我热爱生命。
而更多的是，我已经无路可走，且无法回头。所谓——回头无岸。
文l笺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