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童年时光——欢欢喜喜过大年（八）

买菜回来后，已临近中午，父亲打来电话，让我和母亲去大爷家吃饭，大娘已经张罗了一桌子菜，爷爷奶奶也过去了，算是一家人年前的小聚，我和母亲连忙把肉锁进橱柜，担心被飞檐走壁的猫咪夺食。

新街到南街不过几百米，我提着两瓶酒和母亲溜达着就走了去。进了门，看到大爷和大娘更显老了，头发花白了不少，尤其是大爷的头发更加稀疏，不过风采依旧，乍一看颇有些俄罗斯某位政治强人的影子，身为长子的他在家中一直是老大，讲话自然是让人信服的，父亲和他正对而坐，爷爷则坐在主位，三个人已经喝了起来。

母亲说过话后，便和大娘一起去后厨忙碌了，奶奶已在厨房呆了多时了，堂姐陪她们聊着天。我和堂哥坐在桌子的一边，正对着爷爷，自顾自地吃饭，大爷非要给我倒上半杯酒，被父亲劝住了，我真正喝酒还是多年以后和同事的事情了，至今没练出什么酒量。

大爷早年在施工队爱钻研图纸，曾带几个人在山东搞装修，生性不爱说话，但个性十分要强，父亲在心中是十分敬佩这个大哥的，在兄弟四人中，老大和老小身材矮小，偏偏父亲和三叔，身材高大，父亲小时候因为调皮捣蛋，反而受到了更多的疼爱，早早被送进了部队。

如今时过境迁，小叔虽年龄最小，不好好上学，早早结婚后便钻研起了生意，自吹自擂爱说大话，如今颇有些暴发户的样子，早年也伤过几个兄弟姐妹的心，爷爷奶奶虽一直骂但心里却更加偏向老小。父亲常年在外与世无争，每年回来都会当这个公道的主事人，把几个兄弟姐妹拢在一起，喝顿酒谈谈感情，一大家人就住在两条街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什么说不开的事，这也一度让父亲操碎了心。

因为兄弟几个都没怎么读过书，因此在教育子女的路上都是不断强调要考上大学，如今倒也出了三个大学生。巧的是除了父亲和姑姑家中各一个男孩外，其余叔叔大爷都是头胎男孩，二胎女孩，这种规律也遗传到了堂哥堂姐身上，头胎男孩，无一例外，一大家子也算人丁兴旺，母亲时常感慨这是奶奶一生乐善好施，烧香敬神换来的。

只是在酒桌上，爷爷还在默默抽着烟，在交谈中不时地为小叔帮上一句，我深深感到，无论自己的子女长多大，以后有多大本事，做父母的都会永远操着心，操够子女的心还会操孙子孙女的心，这是中国人几千年来人伦亲情观念的传承，已牢牢刻在中国人的文化基因里，代代相传，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