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火车
春节是开心的,忙碌的,也是无聊的,这是一段很奇妙的时期,会期待它的到来,也会害怕它的到来。
我想我要在我的春节写一点东西,可能是我太无聊了,也可能是每年的春节过越来越不同,我想记录一下吧。
春节对于我来说,几乎都是在路上,而这对于一个资深晕车者,是很磨人的,但要我一个人待着,我也是拒绝的,春节如果不热闹的话,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可能年纪越来越大,开始害怕一些东西没有意义)。
1.30,第一站便是火车了。很荣幸,每年几亿人参与的大型人群流动——春运,被我赶上了。除却被人拥挤的不耐烦以及绿皮火车(是我没买上好的车票,不过绿皮是很便宜的,不管什么原因,我坐的是为数不多的绿皮了)的沉闷,其实这是一段很奇妙的旅行,你可以在火车上见到很多人,但多可以用一个词形容他们,奔波。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风尘扑扑的神色,大包小包,肩上扛的,手里拎的,背后背的,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扛着一年的生活吧。
我是坐票,在长达6个小时的小绿皮上,我必须说站票和坐票的价格一样是及其不合理的,也许有什么国情,但不管怎样,我相信站票和坐票的人的感受并不一样。我坐在四人(两两面对面)的位置,很遗憾,我坐在外侧,这意味我没有桌子。小绿皮的桌子,只有一人宽,也就只有里面乘客可以趴着,我开始并不懂这样的设计,并且狠狠地吐槽过,后来当我和对面的乘客中间插进来一个站着的人的时候,我必须要表扬设计师了。
我和一个女孩坐在一起,开始我并没有看清她是多大年龄的人,她穿的很厚也很暗,并且趴在那个一人宽的桌子上。对面里侧是一个中年女人,靠在玻璃上,打着呼噜,我其实很羡慕她,我坐着一般是睡不着的。在我对面是一个年轻男子,低头玩着手机。
漫漫长路,又是黑夜,年轻女孩和年轻男人在反复的重复打开手机和闭眼假寐,他们也很不舒服,我不敢仔细观察他们,那样会显得我很……猥琐,我不猥琐,我只是无聊。中年女人一直在打呼噜,与我耳机里的音乐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过道一个坐在走道里的中年男子(或老年?看不出年龄,看着很老,但是头发没有白)趴在行李箱上睡觉,似乎是对面年轻男人的行李箱,我看见年轻男人把行李箱往自己边拉了拉,但是终没有继续拉,可能是也没有地方可以移动吧。
走了一半的路程,天终于亮了,用终于是因为干等是很累的,快乐的日子总是白驹过隙,而无聊的日子往往度日如年啊,我脑子还在混沌中,车厢慢慢就热闹起来了,各种聊天的声音,各种吃东西的声音,各种移动的声音。我细细听了一下,旁边有人讨论着一年的收获,用着地道的家乡话,哦~聊天的两个人还用着不同的地道的家乡话,令人诧异的是,谈话毫无违和感。火车上的谈话内容大多离不开两个话题,家和钱,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话题。但我并不感兴趣,我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我对家也没……呃……
他们穿的很穷,但是赚的却不少,毕竟远离家乡,努力工作,谈到钱都相互谦虚,但超足的底气暴露了他们。我曾经疑惑过,他们有钱为何还是穿不暖吃不饱,连衣服撑(晾衣服的工具,5元10个吧)都往家里带,开始我觉得这是病,穷病,穷惯了。后来才发现,其实不是,他们只是表面狼狈,内心其实已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这是一种踏实,一种成就感,也是一种责任感。
最后,我实在撑不住,就合上了眼睛,我以为我绝不会坐着睡觉,但是我错了,我以为我不行,但实际我可以,只要我熬到天亮。各种声音开始慢慢远离,又慢慢拉近,我的头在椅子上重重低下,又缓缓抬起,又重重……春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