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简史006：为了道，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能断臂染红白雪
上回书说到的那个狠人是谁啊？
二祖慧可大师。
慧可大师，俗姓姬，虎牢（今河南成皋县）人。其父名寂，在慧可出生之前，每每担心无子，心想：“我家崇善，岂令无子？”（古人就有这个观念：没儿子是遭了报应。）
于是他爸爸便天天祈求诸佛菩萨保佑，希望能生个儿子，继承祖业。就这样虔诚地祈祷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天黄昏，感应到佛光满室，不久慧可的母亲便怀孕了。为了感念佛恩，慧可出生后，父母便给他起名为“光”。
（古代那些名人，要是没个异象，他们都不好意思出生）
慧可自幼志气不凡，为人旷达，博闻强记，广涉儒书，尤精《诗》、《易》，喜好游山玩水，而对持家立业不感兴趣。后来接触了佛典，深感“孔老之教，礼术风规，庄易之书，未尽妙理”，于是便栖心佛理，超然物外，怡然自得，并产生了出家的念头。父母见其志气不可改移，便听许他出家。
于是他来到洛阳龙门香山，跟随宝静禅师学佛，不久又到永穆寺受具足戒。此后遍游各地讲堂，学习大小乘佛教的教义。经过多年的学习，慧可禅师虽然对经教有了充分的认识，但是个人的生死大事对他来说仍然是个迷。
（这里有个问题，大家发现没有，从古至今，大都是先学了儒家，诗经、易经，感觉不够明白，后来又入了佛道；或者是先学了道家，感觉不够，后来又入了佛道。从慧可大师，往后你看吧，有好多是这种情况。但是呢，极少有先学佛，感觉不够明白，而后去学儒道的。这其中的道理，想要说透，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以要言之：佛法是真正的智慧之学。）
三十二岁那年，慧可禅师又回到香山，放弃了过去那种单纯追求文字知见的做法，开始实修。他每天从早到晚都在打坐，希望能够借禅定的力量解决生死问题。这样过了八年。有一天，在禅定中，慧可禅师突然看到一位神人站在跟前，告诉他说：“将欲受果，何滞此邪？大道非遥，汝其南矣（如果你想证得圣果，就不要再执著于枯坐、滞留在这里了。大道离你不远，你就往南方去吧）！”慧可禅师知道这时护法神在点化他，于是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神光。
第二天，慧可禅师感到头疼难忍，如针在刺，他的剃度师宝静禅师想找医生给他治疗。这时，慧可禅师听到空中有声音告诉他：“这是脱胎换骨，不是普通的头疼。”慧可禅师于是把自己所听到的告诉了他的老师。宝静禅师一看他的顶骨，果然如五峰隆起，于是就对慧可禅师说：“这是吉祥之相，你必当证悟。护法神指引你往南方去，分明是在告诉你，在少林寺面壁的达摩大师就是你的老师。”
（由骨相而观人，此法至今已经失传了吧？我看你“骨骼清奇”，将来必定发达，哈哈。）
慧可禅师于是辞别了宝静禅师，前往少室山，来到达摩祖师面壁的地方，朝夕承侍。
然而，对于他的到来，达摩根本不予理睬。只是面壁而坐，似一尊铜铸的雕像，默然无语。
但是，慧可禅师并不气馁，内心反而愈发恭敬和虔诚。他不断地用古德为法忘躯的精神激励自己：“昔人求道，敲骨取髓（把骨头敲碎，把骨髓取出来，够血腥！比喻为求道不惜自残身体），刺血济饥，布发掩泥，投崖饲虎。（这几句都是典故，形容为求道所付出的巨大代价！）古尚若此，我又何人？”就这样，他每天从早到晚，一直呆在洞外，丝毫不敢懈怠。
一天夜里，天降大雪。报着誓死求道的决心。神光站在雪地里。任风雪肆虐，一动不动。一夜之间，大雪没过了他的膝盖。他像个冰雕的雪人。直挺挺地站立着，已经被冻僵了。
（程门立雪什么的，跟慧可大师比起来，弱爆了）
第二天的清晨，石窟中，当达摩观到洞外的情景时，不觉问到：“你是谁，为何久立雪中？”忽然听到达摩的问话，神光悲泪泣下，他哽咽着说到：“我叫神光，只因内心迷惑，唯愿大师慈悲开甘露门。为我宣说无上佛法吧！”
达磨祖师道：“诸佛无上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非忍而忍。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劳勤苦（诸佛所开示的无上妙道，须累劫精进勤苦地修行，行常人所不能行，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可证得。岂能是小德小智、轻心慢心的人所能证得？你还真以为能像后世所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么简单？！若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来希求一乘大法，只能是痴人说梦，徒自勤苦，不会有结果的）。要想学到无上佛法，除非你能让天降红雪！”
（达摩先生，这个考验有点过了啊！）
谁知，达摩的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神光便猛然抽出腰间的戒刀，一刀便割断了自己的手臂。鲜血涌出，雪地上顿时一片通红。神光喊道：“大师，天降红雪了！请为我说法吧！”
在震惊之余，泓清想和大家讨论两个问题：
一、立雪断臂
话说，一刀把自己的胳膊给砍断。你以为真是个容易的事儿吗？非也。
这里面要具备几个前提条件。
第一，刀要很快，最好是斧子；
第二，下手要狠；
第三，下手要准。
这几个条件有一个不具备，你也很难一下把胳膊给砍断。
这个需要我们的一些生活经历：
比如我们剁猪蹄子，剁排骨，剁鸡。如果真剁过的人你就知道，那种小细骨头都很难剁的。
特别是像剁猪蹄子，如果你没有掌握它们关节的要领，你会觉得，太难了。
你看别人很熟练地三下5÷2就把这猪蹄子切开了。
那是因为他掌握了关节的要领。像刨丁解牛一样，听着音乐哼哼小曲儿，跳跳舞就把牛给杀了。
但你不掌握要领的人，别说杀个牛，给你剁只鸡你都剁不开。
泓清不才，有一段至今还难以说的清的因缘。隔一段时间呢，就要剁很多的排骨。这也是业报所致啊。
但好在不是杀生。那我剁的过程当中，你如果硬往那个骨头上剁，累死你！
你必须要找那个关节，而且剁的时候下手一定要狠，要有个寸劲儿。
你稍微迟疑一下，你不仅一下剁不开，刀还给夹进去了。
所以，我们说慧远大师一刀就把自己的胳膊砍下来，在我看来可能是有点儿值得怀疑的。
但如果他的刀确实很快，下手确实狠。而且他曾经也掌握了这样剁骨头的技法，我相信也是可以。
我记着正史里面真有那么一位狠人，听袁sir讲两宋风云，辽国的一个太后，为了平息众怒，一刀把自己的手给看下来。
泓清在这里提醒大家，如果大家遇到这样的狠人，建议大家，千万不要跟人家横。
你想啊，一个人对自己的手，自己的手啊，能瞬间给剁下来！
那你的手或者你的脑袋。在他眼里，算个球呢？
二、为了求道，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为了求道把自己的胳膊砍下来？这不是电影，这是血淋淋的事实！有图为证——
从小看见过有人为了赌咒发誓剁个手指头；后来，听说有人为了买个爱疯，把肾给挖出来卖了。再后来，每到双十一的时候，听说总有人剁手。这么多年了，再没听说为了求道而干什么的。
问题是，为了求个道，付出这么多，值吗？
对于这样的问题，泓清不能含糊：值！
为什么？
因为道，太珍贵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这些肉眼凡夫，为了“利”（名也是利的一种）耗费了全部的生命，赚得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名声和金钱。
而对于那超越时间、空间的无上妙道，却不舍得付出？这就是我们之所以为肉眼凡夫的原因。
如果能有人传你这个道，别说是一条胳膊，就是把命搭进去，也是值得的！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注意！孔子说这句话不是比喻，也不是夸张，他是在陈述事实。
因为闻道悟道的至乐，哪怕只有一次，哪怕持续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秒钟，都足以抚平你灵魂的所有创伤。
那个时候，即便死了，又有什么遗憾呢？
对于凡夫来说，不是说我们愿不愿意的问题。
而是，即便我想付出，我上哪里去找达摩这样的宗师啊！
找不到啊！
此刻，达摩祖师心花怒放，我果然没—有—看—错！only you~~~
于是他说：“诸佛最初求道，为法忘形，汝今断臂吾前，求亦可在（诸佛最初求道的时候，都是不惜生命，为法忘躯。而今你为了求法，在我跟前，也效法诸佛，砍断自己的手臂，这样求法，必定能成）。”
只见神光跪倒在地，恳求道：“我的心未宁，请大师为我安心。”
毕竟达摩祖师如何给慧可安心？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