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阿长

2020-03-31  本文已影响0人  左手遇见右手

    合肥市琥珀中学  七(6)班  朱葛思勤

        任它风吹,任它雨打,我们的心,不会怕……

        应该是六七岁。每当太阳照得斜了点,谁先吃过了午饭,就会冲出门去,扯起嗓子,呼喊小朋友们的名字,都是邻居,一个一个地喊:“小董!琪琪!牛牛!出来玩啊!”我们四个欢蹦着的小兔子,用不了多久,便会齐聚一堂。

        每当这时,一定会出现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是张老头。“别吵吵,小孩儿们,我要睡午觉不晓得吗!”一头地中海,白发中掺着些许青丝,眼睛瞪得像饿了一个星期的东北虎似的。身材微胖,搭着白色短袖衫——竟然是不怎么脏的,一定是常换,但也总是白色的,同一款式的。腿上是一条深蓝色的长裤,有点肥,快步走起来呼啦呼啦的。大大的脚上趿着一双破破的解放鞋。

        他说是要睡午觉,实则是要做他的木头活。这是他唯一的爱好,他家门前的小棚子里,靠墙堆着一堆不知从哪来的木条、木板,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没事总爱挑上几块敲敲打打,拉拉锯锯。有时也有邻居心血来潮,托他做个小凳子,做个小桌子。取货的时间就不一定了,张老头乐意做就做一会,不乐意就做做其它东西,然后,就在某一天,邻居路过他的小棚子时,他忙把人家叫住,左右翻找,拿出一个小凳子出来:“诺,这是你要的,看看怎么样。”人家便会好好地夸上他一番,然后抱着这份惊喜,回家去了。张老头只自己笑,不让人看到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能乐上好半天。

        可他每次这么怒斥我们时,却是毫不客气。我们自然是怕得很他的,一溜烟跑了。

        跑到楼下,找到一个石桌,四个石凳刚好一人一个。早已被磨得光滑。我们会学大人打打扑克牌,男孩子会玩各种英雄小卡片,女孩子便是摘了花来,左捻右捣,做成一桌子“满汉全席”。但是石头做的椅子毕竟很凉的,有时会打上好几个喷嚏。

        有一次张老头碰巧路过,瞧见了我们这狼狈样,嘴巴一撇,回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们照常集结完毕准备听到张老头的“一声令下”,然后奔下楼梯。可等了一会,等来的竟是张老头略有些蹒跚的步伐,他慢慢地向我们走来,我们以为做了什么坏事惹到他了,个个儿把手心攥得紧紧的。“今天,你们别下去了。”张老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完了,张老头真的生气了,可我们也没干什么错事啊,为什么不让我们下去?张老头接着便把我们往他的小棚子里赶。

        这怕不是要把我们一个一个教训一遍?正害怕着,走到小棚子前了。

        不可思议!

        正中央摆着一个木质的长方体,看样子是个桌子,桌面是正方形的,边长能有一米半。还有四个小正方体,是四个小凳子,每个上面还垫着布坐垫,有小花的,有小狗的,充满童趣。

        我们四个都傻了,张老头嘟囔着:“以后你们就在这玩吧。”我们这才敢慢慢走进去,每个人挑一个座儿坐下,依然小眼瞪小眼的——谁敢相信这是真的。“不喜欢啊?”张老头问。“太喜欢了!谢谢爷爷!”我们齐声说。

        于是以后每天吃完午饭,我们也不会再叫嚷了,而是十分默契地同一时间来到张老头的小棚子里。他会给我们一人发一个纸杯,里面是好喝的饮料。于是我们玩着,张老头忙着。他累了,就回家睡一会,我们累了,就趴桌子上睡会。

        谁也不再去理会外面小喜鹊的欢叫,也不再去追逐缤纷的花蝴蝶,只是静静地,静静地享受这份木板陪伴的时光。

        张老头为了这套桌椅,每天就把头埋在棚子里,花了四天一夜才赶完。这也是我后来从张老头爱人的嘴里知道的。

        任它风吹,任它雨打,我们的心,不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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