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青春与欧阳先生相遇

您是辛勤的园丁

今天下午四时，当我得知欧阳先生离世的消息，惊吓得坐在地上的垫子上，连忙翻看着手机微信群里同学们致的告别词，才相信这个消息是事实。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真不愿相信这突如奇来的噩耗。今年四月份欧阳先生还和我们团聚，他参加了我们班举办的35周年同学聚会，谁知今天竟然和我们天各一方！我想哭，不知道是应该只是流眼泪，还是嚎啕大哭。

如果按照欧阳先生时常说的一句话：“别看她是个小姑娘，胆子够大!敢上台表演，逗别人笑，她不笑！挺认真，好样的！”

我现在就应该像小姑娘一样放声大哭。然而我只是在微信里输入女性应该怎样哭泣，搜索出女性各种哭泣的画面，我选择了一张一个小姑娘放声大哭的画面，发给欧阳先生的微信号里，并且写了这样一句话：“欧阳校长!怎么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呢?”

这时有同学在群里发与欧阳先生相聚时的照片，我翻开一本泛黄的旧相册，看见洋溢着青春笑脸的我们围坐在欧阳先生的身边。往事如同电影在眼前播放。

我第一次见到欧阳校长先生是38年前。在开学典礼上，他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他说了什么？我早已忘记了，但有一句话我永远记得：“你们是未来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努力拼搏，珍惜时光，抓住 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

为了唤起更多记忆，我翻开尘封了38年的日记本，有一段我是这样写道：时间很快真快，今天是一九八三年的最后一天，下午学校举办年终联欢会，其中有个节目是击鼓传花，传花时鼓点敲的很急，当鼓声停止时，花落在谁手上，谁就站起来表演节目。当鼓点再次响起时，大家都急匆匆地把传到手里的花传给旁人，当花传到欧阳校长手上时，他站起来，还在想着表演什么呢？同学们就起哄，尖叫着：“校长来一个!”

“校长来一个!”

欧阳先生想来想去，微笑着说：“那我学个鸡叫吧！”他人长得很瘦，显然中气不足，再加之，被同学们起哄着，他脸憋得通红也叫不出声来。最后，好不容易发出“喔喔喔喔！”的声音，却像是泄了气的公鸡叫，把大家逗笑得前仰后合，笑声不断。欧阳先生平日看上去面容清瘦还带点严肃，是个从不在学生面前说笑的人，今天却变得让人感觉到平易近人很温暖。

这个事情过了许多年，同学们都没有忘记。2016年在襄阳举办同学聚会时，在同学们的起哄热闹下，欧阳先生又表演了他的保留节目，学鸡叫，那个“喔喔喔喔!”的叫声依旧像当年一样，逗大家开心一笑。

我还记得，在第二年“五一节”的联欢会时，我们小组表演了一个节目，文体委员出了个馊主意，让每个人都要拿一个乐器上台表演。我没有乐器，也不会表演，他给我弄了一把算盘，还说：“这就是你的乐器，会打拍子就行!”

那天轮到我们小组上台表演时，真是十八般武艺的家伙都派上用场了，小提琴，手风琴，沙锤，木棒，水杯组合等等，最奇怪的就我手上的算盘。表演时大家表现的出奇的默契，赢得观众一阵阵掌声，演出非常成功。

从那以后，每次遇见欧阳先生，他就会夸奖说：“小姑娘胆子大，好样的！算盘玩得有意思！”

许多年以后，再见面时，他仍然记得我拿着算盘表演的事情。还会说：“我只知道你会玩算盘，还不知道你文章写的好，是个秀才呢！”

那时，我们是国防科技职工大学招收的第一批学生，教学楼还没有建起来，住的是招待所，生活条件和学习条件比较难苦。但我们的导师都是武汉大学的教授、副教授和讲师，他们的教学为我们打开了知识的一扇窗。我们这些人刚刚脱离工厂一线工作，来到这儿学习，每个人都特别珍惜来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大家都是如饥似渴地学习。

由于，我们的大学是与武汉大学属于联合办学，因而为我们办理了武汉大学图书馆的借书证，我的课余时间或者周末，基本上是在武大的图书馆里渡过。在那里我阅读了大量的世界名著，知道了外面世界的广袤，有了人生的理想和追求的目标。

我们时常也会去武大那里听大课，我还记得听过一次巴金老先生讲的课，使我萌生了想当作家的理想。虽然，理想和现实是有矛盾的，我没能成为作家，但是我因为这段求学的经历，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和许多有趣的事。这样的人生也算没有白活，过得有些意义吧。

后来，我们这批同学中出了许多厅局级和县级以上的领导，有人戏称国防职大为“军工系统的黄埔军校”。没有当领导的同学，也因那时学习打下的基础，后来成为各行各业的教授、专家、学者和技术人才。

许多同学说：“欧阳先生，是我们人生道路上遇见的一个很重要的贵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每当我想起欧阳先生时，就会想起他说的话，想起他的微笑，心里总是充满着温暖。我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代，回到那个充满理想的时候，人生仿佛变得有所不同一样。

现在您栽培的树都开出了花朵，您却像一片秋叶回归到大地。感谢您欧阳先生，因为遇见你，我们才有了不一样的人生，可以有了值得追忆的青春时代。欧阳先生您是永远值得我们怀念，愿我们在来生的路口相遇，您再当我们的先生。

2018.10.25深夜

怀念青春与欧阳先生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