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程序？

每天出门前，我都要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梳妆打扮。其实步骤很简单，先涂水乳，做一个脸部基本的保湿；然后用气垫打个底，遮瑕且美白；最后拍一层散粉，因为脸部容易出油。你可能发现了吧，其实我用的这些动词，并不准确，就像我对于化妆，并不熟悉，只知道化妆大概分为护肤和彩妆。而彩妆，是我还没有涉及过的领域，甚至这极简的护肤，都是“无可奈何”之举，是所谓的“社交礼仪”。你同别人交往，穿戴整体总是最基本的礼貌吧？那么再进一步，大家都化妆，把漂亮的自己呈现给别人，你素面朝天的，是不是不太礼貌呢？本来，是为了迎合、融入群体，接触了化妆，然后慢慢养成习惯，直到某天早上洗完脸，看到镜子里的那张素颜，你不再认识，也不想认识。于是你就顺理成章、心安理得地成为了群体中的一员？假亦真时真亦假，假着假着难免成了真。

而在我，也许是时间的积累还不够，所以尚未假戏真做。我还是抱怨每天上班之前都要化妆（当然还没有勇气不做这事），每天下班都要卸妆、洗脸、保湿护肤；还是喜欢在非工作日，素面朝天的买菜、见朋友；还是不耐烦女朋友们漫长的化妆过程；更讨厌通过化妆，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虽然那一面不太美丽），而把装扮过的一面展示给别人（化妆是表面的装扮，此外，我们也会装扮自己的语言、行为、神态甚至内心）。

在生活的一些小细节里，我总是尽可能得追求“真”。比如在家里赤脚走路不化妆，比如常到大自然走走。虽然这个认知可能有偏差，但我还是要说，这个世界充满了假。假的容颜，假的微笑，假的教养，假的广告，假的货物，假的关系……还有沟通之时，那无处不在的误解和自说自话。假的东西太多，便没人去深究，也不敢深究。假的东西太多，也便成真的了。

说回化妆。“爱美是女人天性”。我身边的很多女性都这样说。为什么爱美呢？“当然是漂漂亮亮的自己让自己更开心啊。”也有男性说“还不是为了给男人看”。这话一说，就要受到女性朋友的攻击。但是如果从自然界的规律来说，也不无道理。鲜花以艳丽的颜色和香味吸引蝴蝶，玫瑰花用刺保护自己，万事万物都有它的规律，表象之下都有一个根源。那么雌性动物因为爱美的天性而使自己美丽，或者是它们本身的美丽，客观上，当然吸引了异性，而且越美丽对异性的吸引力更大，繁育后代的几率也就更大。繁育后代、种族延续，不就是自然界不变的规律吗？浪漫的神话故事里，女娲把人造成男女两性，同样是为了让人类能够字形繁衍下去。有人可能要说，那我们和动物有什么差别？那爱情又算什么？前一个问题不说。后一个问题，爱情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生理上，都来源于人体内激素的分泌，而这些激素的设计意图，难道是为了让人类快乐？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激素的确给人带来了快乐，带来了我们名之为“爱情”的东西，而这些激素及其带来的化学反应，不正是促进我们交往、繁衍的源头吗？或者说——工具。它所带来的快乐，算是附属品性质。就像老板让员工为自己创造经济利益，而以工资福利作为附属品。而这两者，并不冲突，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大自然要繁衍生息下去，人要在短暂的生命中获得快乐感，不是都得到了吗？

当然，爱情中也会伴随着痛苦、矛盾，这也许还在我们刚刚说的规律之中。因为大自然的资源是有限的，他既要资源不断繁衍，也需要保持资源之间的平衡性，所以通过各种各样的主客观因素，给爱情和婚姻带来麻烦，从而节制着人类的繁衍，比如人各种各样的情绪，比如贫困与饥饿。这么说来，大自然与人类的关系，就像程序员和他的程序，总不会可以敲一些无用的代码上去。那些看似好或不好的东西，都有着自己的作用，这种作用，也许在人短暂的一生中看不到，要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也许在人的角度看不到，在大自然的角度能看到。毕竟大自然中万事万物，我们只能看到自己，只能感受我们活着的几十年啊，只能记住不一定准确的昨天，过着不一定真实的今天，面对毫无头绪的明天。大自然何其精明啊！

这里补充一点，很多女性认为“美丽使自己开心”的观点也在这一逻辑之内。人有一种天然自我中心的属性，而美丽从客观上提高了女性的吸引力，成为了一个小“中心”，也就促使女性在主观上更加自信。那么，这既满足了繁衍生息的客观规律，也带来了快乐之外的第二个附属品——自信。又是互不冲突，各得其所。

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意思很简单，女人爱美，归根到底是为了吸引异性，从而实现人类的繁衍生息。说是大自然的规律也好，说是人类基因里带着的生存意识也好（个体的永生意识映射到整个人类，就是人类想要生存下去的意识，这种意识刻进了DNA，从而影响着人的爱情、婚姻、生育等行为。有些看似bug的缺点，大概也是为了保持整个物种之间的平衡或者与其他物种之间的平衡）。大自然和人类基因这两者，就更加不矛盾了，因为它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长久的生存。或者说，大自然赋予了人类这样的基因，人类也接受了，还是各得其所。为了这长久的生存，我们不仅要吸引异性、谈情说爱、结婚生子，也有着害怕死亡和期望活着的本能，以及更多，为了程序的持续运行而设置的指令。

你看我说话是不是挺啰嗦。那是因为我想尽量把自己的想法交代出来，尽量不留下误会和曲解的空间，尽量“真”一点。当然只要是语言，总会产生歧义，总会有断章取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太想承认——人真的没有想象的伟大，甚至只是一个被基因、被自然控制着的“程序”，一个代码早已被敲定的天衣无缝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