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夜里 我不敢时常望你

我惧怕你眼里彻骨的寒流

它总是一次次卷起

上升 又拍打下来

吞没我早已五感尽失的心脏

于是我抱膝而坐

帮你护燃最后一根香烟

撇过头不再望你

同时决心不再那样爱你

一瞬间

我们竟前所未有的对称

这窗外总有几瓣花

凋了又凋

几片叶子败了又败

怪我生来被上天约束

痛失了与你对视的资格

也痛失了爱你的权力

让天上噙着血泪的眸子

迸裂这夜色

我不惜把这盛景

一把火烧成虚弱的灰烬

连同你的须发

一齐烧得灰白

让我能够俯瞰你的一生

注视着你摇摇晃晃地

跌进该来的暮年

门外的老狗

吠了又吠

我置身在无数个夜晚

这样想你

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