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感悟人类学视角下的结构主义

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1908年生，法国人类学家。

他毕业于巴黎大学，1935-1939年到巴西教社会学，同时到原始部落进行人类学考察，成为巴黎人类博物馆副馆长。1959年成为法兰西学院副教授，主要著作有《悲伤的热带雨林》，《结构主义人类学》，《神话学》，《今日图腾》，《原始思维》等。

西方人我有一点感觉有时候确实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爱好兴趣，同我们相比好像更多元一些，你看这个人读的是人类学（奥巴马的母亲也是人类学家），人类学研究什么？

人类比较早期的，比如说我们原始部落的东西。然后到它那里去考察，那考察的意义是什么？

就是为了研究人类的起源，演化问题。

这个方法有点像自然科学的方法，就像研究大猩猩的方式差不多，那你说怎么研究大猩猩吧，那就真得好比我自己有一头大猩猩，要天天和他们搞在一起，慢慢的混熟了，混熟了以后，然后你就仔细观察，尝试以大猩猩的角度来观察世界，并记录下来，总结出某种规律性的东西。

那么，列维—斯特劳斯就是这种人。

他出于对法国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不满，到美洲考察原始文化，他对欧洲人压迫的印弟安人有深切的同情，我见到过印弟安人，我以前到美国拉斯维加斯玩，有一个大峡谷，看到印弟安人，头上插了一根鸡毛，好多人也是很有意思的，见到中国人，“你好，你好”，都会说普通话了，他们很多人也要做生意的，他们是最西部的土著人。

他说，“当白人认为印弟安人是野兽的时候，而印弟安人却在怀疑白人是不是神”，你说这两种人哪种人厉害，虽然这两类人同样都处于无知，但印弟安人的行为肯定要更符合人性，你白人你以为你自己很高等，结果你看人家其实比你更有人性。

（一）人类学与哲学。

1.在他之前，人类学有进化主义和扩散主义两派。

前者认为原始人是没有进化的种族，后者认为人类有共同的起源，扩散在世界各地，由此形成的民族的文化有高低之分。双方都认为现代人和原始人的区别是历史的进步所造成的。

这里面蕴含的意思，就是说现代人是进步，原始人是落后的。

2，他提出了这样的观念。

“人到处都一样，现代西方人和原始人没有区别。”，人类都是“意指动物”（signifying creature），意指即把意义归附于事物的过程。原始思维和现代科学有着同样严格的逻辑，同样充满着理智，两者没有质的差别。

这当然是以人性平等的角度来看问题。

3，列维—斯特劳斯对于人的看法与萨特的存在主义迥然有别。

萨特讲主体，强调人的自由。而他，强调的是个人的下意识行为，而不是意识的结构；是社会结构对个人的决定性作用，而不是人的自由；是文化和思维形态的共时性，而不是历史发展的进步。

这个结构如果从原始社会到现在是稳定的话，那人类是在进步吗？

4.列维—斯特劳斯研究了原始部落的亲族关系、图腾、神话等现象，发现它们都有类似于语言的意指结构。他受索绪尔影响，认为支配这种结构的原则是差别原则。

这个结构里面有差别，语言的不同必然导致差别，发音不同意不同，你不能说一种语言下的词一定会对应另外一种语言，有时候压根没有对应，你比如中文与英文，因为文化背景的不同，很多情况都是对应不上的，不同的两种语言的差别也是很大的，在社会里面也是这种情况。

原因就是历史，文化，传统，观念，心理，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等这些客观因素造成的。

5.列维—斯特劳斯的人类学理论是自觉应用结构主义语言学的成果。

（二）亲族关系。

1.使用结构主义的方法，把亲族作为一个结构来研究，父亲、舅舅、母亲和孩子是这一结构的四个要素。

他在一个亲族的原始部落研究，在他之前的人类学家已经认识到了这种亲族关系，孩子们的舅舅和父亲，有着同样的社会地位，但是他们只把这类现象作为母系社会的残余，而未加以深入研究。

而他使用结构主义的方法来研究亲族关系，父亲、舅舅、母亲和孩子是什么关系呢？

你看夫妻关系，兄妹关系，还有父子或父女关系，还有舅甥关系，这个女孩很容易搞得明白这些关系。

女性和男性最大的差异，男性有时候亲族关系是搞不清楚的，比如我老家，亲族关系复杂，那辈份也比较难懂，比如我要向一个小孩叫爷爷，而另一个比我大几十岁的人也得叫我爷爷，那那个人叫那位小孩该怎么称呼呢。

当然，我在读《红楼梦》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它那里面的那个大家族，刚开始读的时候都乱套了，老是记不清楚，好在后来有了电视剧，看过以后才整明白，然后再重新去看原书，总算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图整明白了。

为什么要整明白？因为只有整明白，才能理解每个人物在书中的地位，个性，特点，他们为什么有那样的表现和下场，这都有利于进行深入的思考。

但是，女孩就容易记住，我老婆她会很清楚的搞明白《红楼梦》中的这些人之间的关系，而且每个人的地位和性格都很清楚，我后来想，这可能是人类的基因进化造成的不同，因为人类最初是从母系社会发展过来的，比如在母系社会的时候，女性要管理一切，她必然得明白这之间的关系，才能合理公平的安排各项事务，我带着这样的疑问，后来看到一篇关系人类学的文章，果然是这样的。

其实，这是男女之间的差异，早在人类活动的最初就沿袭下来了，有的都进化到人类的基因里面了。

男性的逻辑性的思维比较好，形象的东西比较难懂；女性的话记忆力好，细节的东西形象的东西特别容易懂，但是你让她记逻辑吧，这比较困难。

比如说话，男性三四句话就搞完了，女性可能说半天也说不完，我一回家，我老婆就在不停的说，我仔细听听都是废话，话都停不下来，烦得要命，同样的事情，每天一遍一遍说，可能只有这样才能显现出她们的存在吧，但是她们就是靠这种细琐的言语来沟通感情的。

所以，在当前的教育中，因为应试的比例过大，导致女孩占了很大的便宜，但是，你如果再过几年看，在社会中，女孩的发展就受到了比较大的限制，这倒不是因为社会歧视造成的，而是由于逻辑性强的人创造能力强，而记忆力强的人偏向于读死书，很难有创新。

这是因为思维惯性造成的。有人说，男人和女人，是两个星球下来的人，你看，男人陪着女人到超市里买东西去了，男人说买什么，就直奔那个地方去了，买了就走，扭头就跑，女人买什么没有思考过，看到什么再买什么，也可能看到也不买，只是想玩玩，她好不容易挑了一个东西，然后又退了，再挑了一个东西然后又退了，结果回来以后，一个都没有，更过分的是，刚买回来没有几天，又后悔了还想再退掉，然后去人家店里理论理论去。

那男的说，你在干嘛，回答说，就喜欢这样，来的高兴啊。就是在这个购物的过程，和人打交道的过程，对她来说是一种愉悦的过程。

但是男人们一般不做这种事情，我们的目标是非常明确的，你说要买什么，早就想好了，到超市里找到买了就走人，其它东西是不看的。

其实这种差异还是非常大的，如果不重视这种差异，比如男人干了女人善长的工作，女人变成了汉子干男人善长的工作，都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也是教育及很多家长应该思考的地方。

条条大路通罗马，365行，行行出状元，这个世界上总有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一定要根据自己孩子的特点，去往他感兴趣与善长的方向引导，如若不然，出力不讨好，甚至会扼杀孩子个性，窒息孩子的能动性，和消灭孩子的创造力。

比如演员，一般大明星女性出来的比较早，像张子怡什么的很小就出名了，男人的话，到四五十岁才开始得到大家的认可，还有作家，好多女性作家非常厉害，为什么厉害？细腻啊。她对生活的观察细腻，比较张爱玲，张洁，她们对细节的捉摸远超男人，男人一般也没有那个耐心。

也就是说，要根据自身的特点，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自己善长的地方，那就是厉害了，而不是千篇一律，明明不适合，都去干某一类事情。

2.这些关系服从对立原则：夫妻关系与兄妹关系相对立，父子关系与舅甥关系相对立。

你夫妻好了，兄妹关系就比较疏远了，父子关系好了，舅甥关系就疏远了，他调查了好多地方，像梅拉本尼亚，波西尼亚，新几内亚，高加索，所罗门群岛……，他说那个地方的人，如果夫妻关系好，则兄妹关系不好，反之亦然；如果父子关系好，那么舅甥关系就不好，反之也是如此。

3.那么，考察了五个地方原始部落的亲族关系，发现它们都服从这一原则。

这个原则是讲什么东西呢，我当时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搞这个东西？

然后，他说，为什么原始部落的亲族关系有这样一种结构？他认为有部落的男人，和他的姻亲兄弟关系的社会性因素的存在，一个是送女人的人，另一个部落是接收女人的关系。

就是说，我这个部落专门送女人给你们，而你们的部落是专门接收女人的部落，这么一个关系里面强调以女人为媒介，代表了两个部落之间的关系。婚姻联结的不仅仅是男人和女人，而是女方宗族和男方宗族之间的关系。

“你要同谁结婚，意味着你同他的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结婚。”

在各个民族之间，普遍存在着兄妹人伦的禁忌，他认为，并不是出于种族净化的考虑，而是处于维系差别，和互换及维护社会结构的考虑。

为什么禁忌人伦，其实是在维护一种稳定的人类社会结构，这个结构就是我要把我们部落的女人送过去，你那部落结构里面要收到这个女人，然后维系这么一种社会结构。

图腾也有这种关系。

（三）图腾。

1.图腾是反映部落之间生产关系和语言关系的结构性现象。图腾的作用是造成部落之间的差别和互相依存。

图腾是某些事物，比如说某些星星、动物、植物、石头是某一个部落的专用品，他们对此有特权，并据此对社会部落进行分工，只有某些部落才能有权力捕猎某些鸟兽，另一些部落则把这个鸟兽当作图腾；同样有些部落是在保管种子，有些部落是在造弓箭，部落之间并通过互换产生来满足需要。

每一个部落都保存着关于本部落的图腾与神话，我有这种神话，你有那种神话，从而保持了这种差异。

2.他认为，图腾象征的差别原则并不是根据自然能力做出的区别。对于原始部落来说，重要的是维护他们之间的社会的联结力。

前面讲的是送女人的部落，收女人的部落，现在是送X的部落，接收X的部落，而又形成了保护X的部落，然后另一个是可以猎取X的部落，就是保持这种一种差异和社会的联系。

我们这个部落是这一种的图腾神话，而你的部落是另一种图腾神话，这样之间，不同的社会又有一种独特性及还有一种联结在里面。

社会其实就是有这样一种结构构成的。这其实就类似于现在的国家与国家，文明与文明之间的关系，有交往，有融合，有剥削，有维持，有争斗。

3.图腾是“把自然和社会理解为一个有机整体的分类图式”。这样的图式把社会的某一团体和自然的某一物种归于一类。

一个部落里面专门和一种动物联结起来，而另一个部落和另一个动物联结在一起。

（四）神话。

他研究了好多好多神话，这种研究我说实话，要让我搞我不喜欢这么去搞，太琐碎了，你看，他研究的都是什么，神话，姻亲关系，舅甥关系，我对这个就烦了，但是这也是外国人值得我们尊重的地方，他们真认真，他们真有兴趣。

1.研究的结果是，每一个系谱的神话都有一个隐藏的结构。

2.神话的语言可被分为句段关系和联想关系。

3.核心是他认为，用结构分析的方法、道德揭示出一些重点句段的隐喻，他称之为“神话素”；这些神话素服从对立原则，它们之间构成了共时的对立关系。

就是说每一种神话，到最后总可以还原成“神话素”，各种神话素都有一种对立的结构，到最后一部部神话，都是相互之间对立的结构，他的主要思想是这个思想。

4.神话的结构就是它的要素之间的对立关系所组成的网络。

5.只有隐喻置换句段关系，忽略历时性，关注共同性，才能揭示出神话的深层结构。

语言学中的隐喻，隐喻就是横断面，从这个横断面里面来揭示出，这个“神话素”它的深层的结构。

6.神话思维不是非理性的，不是只有感性的想象；相反，神话是用“神话素”为材料的逻辑图式。

这个神话最后的本质是一个逻辑结构在起作用。

（五）原始思维和现代思维

1.人是意指活动的动物。意指活动的特点是把外界事物与意义联系起来。

2.原始人的意指也是抽象的。

你不要以为原始人和我们现代人有那么大的差别，其实并不是。

3.原始人和现代人的区别犹如手工匠与工程师的区别。

手工匠在材料上是信手拈来的，修修补补；而工程师的材料是预先设计的，每样都有专门的用途。神话和科学的区别，尤如手工艺和工程技术的区别，是共时态的两种系统，不能相互否定，而应当彼此服从。

这体现了现代思维和原始思维的平等性，也就是说，原始人和我们今天所谓的现代人一样，也是有这样的一种结构，而这两种结构之间其实本质上并没有非常大的差别。

4.原始人不对观察和理解、感性与理性加以区分。

因为在他们看来，自然界已经形式化了，对于原始人而言，没有什么是过于抽象的东西，他们不是先看后理解，当他们说的时候，信号同时显示出意义。

这一点，用一个七岁的儿童绘画就可以很好的理解，他说你看，小孩子没有抽象能力吗？小孩画人，随便一画人就出来了，有头胳膊腿，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是人，但这其实是也有很高的抽象能力。

小孩画的人真是人吗，但是人的本质他画出来了，现象可能差异比较大，你如果到原始人那里的话，其实也是这个样子，这种思维就是社会先于个人，它具有先天的意义，这种意义就是社会性。

人从生下来以后，他就具有这种抽象的能力。

5.然后，他发现了人类思维的一个重要特点：表面上看起来两种要素的对立实际上有一个三无结构。

生，农业，捕食草动物。

捕猎，捕食腐肉动物。

死，战争，捕食肉动物。

生死，农业和战争，之间还有捕猎。捕猎既像战争，又像农业，是中间的东西。

他把这种二元对立中的三元关系称作“结构辩证法”。

我们通过现代人的正反合的观念，而这种观念在原始人那里早就有了。

比如说，婚姻，劳动，休息，还有星空，大地，和水，就是正反合，中间有一个合，这种思维结构，原始思维和现代辩证思维是一致的，从这一点上来说，原始人和现代人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变化。